刑堂中央擺著一張?zhí)茨咀溃鬃L老端坐在主位,身后站著七個持劍的執(zhí)法使。謝必安一眼就看見了桌上的證物——那疊偽造的村民聯(lián)名狀,還有半塊染血的引渡印。
“謝必安,你可知罪?”首座的聲音像敲在青銅上。
謝必安垂眸:“弟子不知?!?/p>
“不知?”首座冷笑,“有人舉報你私通逆徒夏樹,還幫他銷毀證據(jù)。這些……”他指著桌上的證物,“都是從你房里搜出來的。”
謝必安猛地抬頭:“那封信是夏樹寫的!他說那些證據(jù)是偽造的!”
“夏樹?”首座挑眉,“你倒是護(hù)著他??赡阒绬??”他從袖中抽出一張畫像,“這是三天前青河鎮(zhèn)的死者,脖子上還留著引渡印的灼痕。而夏樹,恰好在那天去過青河鎮(zhèn)。”
謝必安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記得夏樹說過,要去青河鎮(zhèn)查線索,但絕不可能殺人。
“還有這個。”首座又扔出一疊紙頁,“是守廟人按的血手印,說夏樹用引渡印抽取活人生魂。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謝必安攥緊了拳頭。他知道這些都是偽造的,可議會要的從來不是真相。
“謝執(zhí)事,你若現(xiàn)在交出夏樹,還能戴罪立功。”首座放緩了語氣,“否則……”他掃了眼旁邊的執(zhí)法使,“就地格殺?!?/p>
謝必安的喉嚨發(fā)緊。他看向墻角的刑具,又看了看首座身后的青銅令——那是母親的遺物,此刻卻成了刺向他的刀。
“我……”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刑堂的門突然被撞開。范無咎踉蹌著沖進(jìn)來,衣袖上還沾著血:“首座!夏樹找到了!他在西市酒肆的后院!”
首座的臉色瞬間變了:“范無咎,你好大的膽子!”
“我沒騙你!”范無咎從懷里掏出個酒壇,“這是夏樹留下的!他說忘川碑下有殘碑,刻著‘輪回有隙,引渡有劫’!”他轉(zhuǎn)向謝必安,“謝執(zhí)事,夏樹讓我告訴你,他沒殺人!那些證據(jù)是假的!”
“放肆!”首座拍案而起,“來人,把范無咎拿下!”
執(zhí)法使們一擁而上。范無咎揮拳抵擋,卻被一掌拍飛,撞在墻上。謝必安趁機沖過去,接住范無咎:“你怎么樣?”
“我沒事?!狈稛o咎咳出一口血,“謝執(zhí)事,夏樹在西市酒肆,你快去!他們要殺他!”
首座冷笑:“想走?沒那么容易?!彼麚]了揮手,“把他們兩個都帶走!”
執(zhí)法使們架起謝必安和范無咎。謝必安掙扎著回頭,看向首座:“你要殺夏樹,先殺我!”
“殺你?”首座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臉,“謝必安,你娘當(dāng)年也是這么說的??山Y(jié)果呢?”他指了指墻角的焚魂爐,“你娘的魂,現(xiàn)在還在里面燒著呢?!?/p>
謝必安的身體猛地一震。他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想起她在焚魂爐前說的話:“阿安,引渡人不是工具,是橋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