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傳到萬獄吏耳中,當(dāng)即嗤笑一聲,“姓陳的倒是會做人。他以為背后說本官的好話,本官就會放過他,真是天真。這天牢,只有一輩子的獄吏,可沒有一輩子的獄丞。范獄丞遲早會離開,到時候我看他還能不能囂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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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蠢貨
這回他吃了個啞巴虧,本想借機(jī)收拾陳觀樓,卻被范獄丞硬生生壓了下去。搞得他好沒面子。隔壁丙字號大牢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笑話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了面子丟里子。
新仇叫上舊恨,萬獄吏心中早已經(jīng)是怒火難耐,欲將陳觀樓除之而后快。但他不是魯莽的人,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安排人故意刁難陳觀樓。他要的是一擊必中,要的是無可指摘。
如今,他算是看出來,范獄丞是真心保陳觀樓。偏偏陳觀樓動動嘴皮子,就說服了李少卿,事情辦得漂亮極了。跟其他蠢得跟棒槌似的獄卒比起來,那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范獄丞離開天牢之前,顯然沒機(jī)會動陳觀樓。
萬獄吏只能暫時壓下這口氣。
有馬仔出餿主意,“萬頭,要不要找?guī)讉€人收拾姓陳的一頓。太不懂規(guī)矩了,也不知道孝敬萬頭?!?/p>
“蠢貨!收拾他一頓管用嗎,能把他趕走嗎?別做這種授人以柄的事情。不做則以,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絕?!?/p>
“萬頭教訓(xùn)的是。小的愚鈍,腦子笨,想不了那么多?!?/p>
萬獄吏很是嫌棄手底下的馬仔,“但凡你們肯多讀點(diǎn)書,跟陳觀樓似的,動動嘴皮子就能上面交代的事情辦下來,我何須如此操心。一個個整天就知道賭錢喝酒睡女人,書本是翻都不肯翻一頁。至今有認(rèn)識三百個字嗎?”
“差差不多了。還,還差幾個字,就能滿三百了?!瘪R仔心虛道。
萬獄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nèi)羰强蠈①€錢的時間和金錢花在讀書上面,又怎么會讓姓陳的有機(jī)會顯擺?!?/p>
“萬頭息怒。非是小的們不肯上進(jìn),實(shí)在是拿著書腦袋就發(fā)暈。小的倒是想認(rèn)字,可是字不肯認(rèn)識小的。”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p>
萬獄吏看著手底下的馬仔就一肚子火氣,揮舞著手臂,嫌棄地說道:“滾滾滾,全都滾出去,莫要到勞資跟前丟人現(xiàn)眼。”
等馬仔們都走后,萬獄吏隨手拿起書案上的書籍,翻閱起來。結(jié)果才看了半頁,就已經(jīng)昏頭昏腦,腦子就跟一團(tuán)漿糊似的。這書真的難看??!哪里有銀子可愛,哪里有女人溫柔。
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他是一個都沒看見。
“讀個屁的書。讀再多的書,還不是當(dāng)個獄卒?!?/p>
說完,他將書籍丟在一旁,繼續(xù)吃灰。
反正,以他的學(xué)識,當(dāng)個獄吏綽綽有余。就不信,陳觀樓能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
陳觀樓還沒想到作威作福。
當(dāng)完差,晃晃悠悠走回家,路上順便買了兩斤鹵牛肉。打算晚些時候去杜夫子家請教。
隔壁春香嫂家住進(jìn)了一個租客,聽說是個讀書人,進(jìn)京請教名師,為明年的大比做準(zhǔn)備。因?yàn)榧屹Y有限,于是選擇租賃春香嫂家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