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荼姚,在太微日益明顯的“重視”那個孩子和自身莫名的心慌下,鳳凰一族的傲慢與狠戾也被激發(fā)到了極致,暗中動作頻頻。至于旭鳳,嗯…還是孩子呢,現(xiàn)在只是不喜歡母后非要安排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跟屁蟲穗禾而已。
洞庭湖底,水府幽深。簌離剛從一輪秘法修煉中暫歇,正凝神調(diào)息,便覺結界微動,兩道氣息悄然潛入。她心中一凜,正待戒備,卻在看清來者面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那青年,龍章鳳姿,眉目間既有熟悉的溫潤,又帶著帝王的威儀,周身流淌的血脈氣息讓她靈魂都在顫栗。那少女,清麗絕俗,眼神靈動狡黠,看著她時,帶著難以言喻的親近與一絲如釋重負。
不待她開口,蕭蕊已上前一步,指尖綻放出柔和卻磅礴的靈光,輕輕點向簌離眉心?!澳镉H,醒來?!甭曇魩е蝗菘咕艿牧α?。
霎時間,被封印、被扭曲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入簌離的腦?!吞⒌某跤?、太微的甜言蜜語與無情拋棄、產(chǎn)子時的痛苦與絕望、龍魚族被滅的悲哀與無能為力,莫名對太微兒子的憎惡與對女兒的遷怒、一次次心靈飽受瘋狂的折磨險些釀成的悲劇,最后,是女兒帶著兒子決然離去,以及后來那百年間無聲的饋贈與守護……
記憶的洪流沖刷著她,那些瘋狂、怨恨、痛苦被一一撫平、理順,神智從未有過的清明。她看著眼前這一雙兒女,尤其是潤玉那雙清澈而帶著孺慕的眼睛,想到自己曾對他做下的種種,巨大的愧疚與悲痛瞬間淹沒了她。
“我的孩子,”簌離淚如雨下,聲音哽咽,伸出手,想抱住女兒,想要觸摸潤玉的臉頰,卻又顫抖著不敢落下,“娘對不起你們,娘當初…差點…差點就…”她泣不成聲,百年的孤寂與悔恨在此刻決堤。
潤玉上前,握住母親冰涼顫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中亦有淚光閃爍,語氣卻無比堅定:“娘親,不怪您。一切都是太微和荼姚的錯!是他們害您如此,害我們骨肉分離!”
蕭蕊也輕輕環(huán)住母親的肩膀,柔聲道:“都過去了,娘親?,F(xiàn)在我們一家人團聚了,該去找他們,清算總賬了?!?/p>
簌離重重點頭,擦去眼淚,眼中燃起的不再是瘋癲的仇恨,而是沉淀了百年痛苦與修煉后冰冷的決絕:“對!此仇必報!”
這時,蕭蕊想起一事,問道:“娘親,待我們推翻太微,重定天界秩序,您可想執(zhí)掌一方法則?例如花神之位?”她隨即將花神梓芬隕落后,花界芳主執(zhí)令令百花凋零十年,致使人間餓殍遍野,以及天道有感、芳主當受天譴,卻因太微庇護而遲遲未果的事情告知。
簌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譏諷:“花神?哼!太微當初便是因我容貌酷似花神才…這神位,于我而言盡是屈辱!”她頓了頓,語氣轉(zhuǎn)為冷厲,“至于那群芳主,罔顧生靈,確實該死,天道不容,太微竟還相護,真是昏聵至極!”
她看向幽深的水域,目光仿佛穿透虛空,看到了那個無所作為的身影:“花神之位,我不屑。若要選,我要那水神之位!”
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積壓已久的憤懣:“如今的洛霖,算什么水神?當初只顧與花神恩愛纏綿,對我龍魚族被屠戮視而不見,對水族內(nèi)亂袖手旁觀,他德不配位!這天下水脈,當由真正心系水族、知曉疾苦之人來執(zhí)掌!”
潤玉與蕭蕊相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贊同。潤玉道:“娘親說得是。水潤澤萬物,至關重要,豈容尸位素餐之輩竊居。待天庭重立,水神之位,非娘親莫屬。”
蕭蕊也笑道:“好!那我們就定個小目標:先揍翻太微和荼姚,再把那不負責任的水神踢下去,讓娘親成為新的水神娘娘!”
一家三口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百年的陰霾在此刻散盡,只剩下同仇敵愾的決心與對未來的期盼。復仇的火焰與重鑄秩序的藍圖,在這洞庭湖底悄然鑄成。只待時機成熟,便將燃遍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