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界,天帝太微近日心緒不寧已達頂點。那種性命懸于一線、大限將至的預感如同毒蛇纏繞心頭。他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攪渾這潭水,同時這種不安也要讓別人體會到!
一日,他故意在荼姚面前,對著正在演練火系法術的旭鳳搖頭嘆息:“鳳兒勇武有余,然格局不足,恐難擔統(tǒng)領六界之重任?!彼抗庥纳畹赝蜻h方,語氣帶著刻意營造的追憶與期盼:“倒是朕那流落在外的孩子,朕感覺他血脈強大,天資卓絕…唉,可惜至今下落不明。當年與水神定下的婚約,或許……”他未盡之語,充滿了暗示。
荼姚聞言,鳳目瞬間燃起妒火與危機感。她太了解太微了,他如此看重那個野種,甚至不惜貶低旭鳳,只能說明那孩子血脈的威脅遠超想象,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旭鳳的地位!
離開凌霄殿,荼姚立刻駕臨水神洛霖與風神臨秀的府邸。她居高臨下,言語如刀:“洛霖,陛下屬意那位流落在外的‘孩子’,你們立下的婚約恐生變數(shù)。若想保住你女兒未來的天后之位,最好盡快‘生出’個女兒來,這婚約,必須落在旭鳳頭上!”她語帶威脅,絲毫不顧及水神風神難看的臉色。
同時,荼姚動用了鳥族全部力量,加大搜尋簌離與其子的力度。她細數(shù)天帝的風流史后篤定,能生下血脈強大,還能統(tǒng)領六界的孩子的唯有那個僥幸逃脫的龍魚余孽簌離!鳥族精銳傾巢而出,在人間界橫行無忌,為逼問線索,不惜焚燒村莊、屠戮生靈,所過之處,哀鴻遍野,怨氣沖天。
太微亦感不安加劇,甚至暗中傳訊給弟弟丹朱,請他動用特殊手段,幫忙尋找那個“可以繼承天界”的兒子。
鳥族在人間造下的殺孽,形成的滔天怨氣,如同黑夜中的烽火,瞬間驚動了在洞庭湖底潛心修煉的潤玉與簌離。
“娘親,不能再等了!”潤玉感受到那熟悉的鳥族氣息與人間慘狀,霍然起身,眼中龍威凜冽,“這群孽畜,竟敢如此踐踏生靈!”
簌離亦面覆寒霜,百年苦修積攢的力量在體內奔涌:“是時候,去會會我們的‘老朋友’了!”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壓抑百年的怒火與決絕。他們化作一金一藍兩道驚天長虹,撕裂云層,直撲鳥族肆虐之地!
南天門外,一群鳥族將領正耀武揚威地押解著所謂“可疑”的凡人,準備回天界請功。突然,天地失色,一股浩瀚龍威與冰冷水靈之力當頭壓下。
“荼姚的走狗,拿命來。”簌離清叱一聲,素手輕揮,漫天玄冰劍氣如暴雨傾盆,瞬間將數(shù)十名鳥族精銳凍成冰雕,隨即碎成齏粉。
潤玉更是一言不發(fā),并指如劍,一道融合了《龍神訣》至強龍氣與上清雷法毀滅之力的金光橫掃而過,所過之處,鳥族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魂飛魄散。
母子二人如同虎入羊群,以碾壓之勢,將這批造下無邊殺孽的鳥族精銳屠戮殆盡,隨即,他們毫不停留,踏著鳥族的尸骸,一路打上九重天。沿途天兵天將試圖阻攔,皆被潤玉磅礴的龍威與簌離精妙的水系法術打得潰不成軍!
與此同時,蕭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花界之外??粗菍幼砸詾槭堑摹白猿梢唤纭钡慕Y界,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因一己私怨,罔顧天道,累及蒼生,也該到頭了?!?/p>
她抬手,掌心凝聚起一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幽暗光芒,輕輕按在結界之上?!斑青辍币宦暣囗?,維系花界獨立的根本結界應聲而碎!
結界破碎的剎那,天道感應立至!原本晴朗的花界上空,瞬間烏云密布,煌煌天威凝聚,一道道紫黑色的毀滅神雷,毫不留情地劈落!
“不——!”二十四芳主驚恐尖叫,試圖抵抗,但在天道裁決之下,她們的修為如同紙糊,瞬間被打回原形——化作二十四株形態(tài)各異、焦黑殘破的花株,靈氣盡失,散落一地。
正在玩耍的小錦覓也被一道余波掃中,慘叫一聲,只覺得胸口一痛,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隕丹)竟被硬生生劈出體外,“啪”地一聲碎成粉末。
她茫然地看著四周一片狼藉,看著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芳主變成了不會說話的花,又驚又怕,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抬頭,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女子背影,輕松打破了花界,引來了天罰,然后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天際。小錦覓想喊,想追,卻渾身無力,只剩下無邊恐懼和茫然。
潤玉與簌離一路勢如破竹,終于踏上了天界大殿前的漢白玉廣場。
太微與聞訊趕來的荼姚,以及倉促集結的眾多仙家,皆被眼前景象震驚。只見潤玉長身玉立,龍氣環(huán)繞,威儀天成,竟與太微年輕時頗有幾分神似,卻更顯深邃強大。而他身旁的簌離,容顏依舊,眼神卻冰冷如萬載玄冰,周身散發(fā)的氣息,竟絲毫不遜于天后荼姚!
太微心中警鈴大作,那股致命的威脅感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強自鎮(zhèn)定,喝道:“逆子,簌離,爾等擅闖天界,屠戮天兵,該當何罪!”
潤玉踏前一步,目光如電,直刺太微:“太微,你縱容荼姚屠戮龍魚族,逼瘋我母,視人命如草芥,更縱容花界十年絕花,致使人間餓殍遍野!今日,我等便是代天道,來與你清算總賬!”
簌離亦冷笑開口:“太微,荼姚,你們欠下的血債,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