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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榜》7（第2頁）

伯邑考憂心忡忡地看著父親和弟弟，溫言勸道：“父親，二弟，申公先生，切莫動氣?；蛟S我們可以上表，表示愿意效仿北伯侯，請大王將新政惠及西岐，暫緩刀兵…”

“緩？怎么緩？”申公豹猛地轉(zhuǎn)身，尖聲道，“大公子，你太天真了！他要的是我們的命根子——土地和軍隊！一旦上交，西岐還是西岐嗎？就成了他案板上的魚肉？他現(xiàn)在不動手，不過是怕吃相太難看，引起天下諸侯共憤，等蘇護、崇侯虎之流消化完畢，下一個就是我們！”

他指著廳外，聲音帶著一種絕望的洞察：“你看看，看看西岐的百姓！朝歌的水泥路還沒修過來，人心就已經(jīng)過去了。那些工坊，那些自行車，那些聞所未聞的東西，就像毒藥一樣，腐蝕著民心，我們在這里講仁義道德，講天命所歸，可百姓要的是實實在在的吃飽穿暖，是看得見的希望！我們拿什么跟人家斗？”

姬發(fā)沉默良久，終于開口，聲音沙?。骸跋壬噪m刺耳，卻是事實。父親，大哥，我們之前的方略，或許真的錯了。僅僅被動防御、緩慢發(fā)展，已經(jīng)跟不上朝歌的步伐。我們必須有所行動，而且必須是非常之行動。”

姬昌抬起頭，眼中帶著疲憊和一絲掙扎：“發(fā)兒，你的意思是？”

姬發(fā)目光銳利起來：“一方面，對外，我們表面上遵從《推恩令》，可以上書表示愿意‘分恩子弟’，請求朝廷派員指導西岐建設，以此拖延時間，麻痹朝歌。另一方面，對內(nèi)，必須加快軍備，不能再拘泥于傳統(tǒng)戰(zhàn)法，要設法獲取或仿制朝歌的新式裝備。最重要的是…”

他看向申公豹，深深一禮：“先生，您說得對，不能再坐以待斃。尋找能人異士對抗朝歌‘邪術’之事，至關重要，甚至關乎西岐存亡，請先生務必盡力，無論付出何種代價，也要請來足以扭轉(zhuǎn)乾坤的高人！同時，我們也要主動聯(lián)絡那些對削藩不滿的諸侯、方國。”

申公豹見姬發(fā)終于拿出了魄力，精神稍振，但眼中的焦慮未減：“公子能如此想，貧道欣慰。只是時間不等人啊。那姜子牙留在朝歌，顯然已被那紂王籠絡。

昆侖山的態(tài)度曖昧不明，貧道這就出發(fā)，哪怕踏遍三山五岳，訪遍四海散仙，也要找到破局之人！只是希望，等貧道回來時，西岐還在！”

說罷，申公豹不再耽擱，化作一道黑煙，遁空而去，心中充滿了緊迫感與對姬昌、伯邑考“遲緩”的恨鐵不成鋼。他隱隱覺得，那朝歌的紂王，其手段和目的，絕非簡單的爭霸天下，背后恐怕隱藏著更深層次的圖謀，而這圖謀，或許連昆侖玉虛宮都尚未完全看清。

朝歌城內(nèi)，太乙真人與姜子牙站在新建的“觀星臺”上，俯瞰著這座日新月異的都城。萬家燈火在水泥街道兩旁新設的“路燈”，以油脂為燃料，配有反光鏡的公共照明映照下，顯得安寧而富有生氣。

“師兄，你看這殷商氣運…”姜子牙眉頭微蹙，“非但沒有頹敗，反而愈發(fā)凝聚渾厚。尤其是那九尾狐，身上功德之光幾乎要壓過妖氣了。這天命莫非真的變了？”

太乙真人撫須不語，目光深邃。他看到了朝歌的繁榮，也看到了西岐的窘迫，更看到了申公豹急匆匆離去的那道妖風。

他心中推算，卻只覺得天機一片混沌，封神榜的軌跡，似乎正被一股強大的、來自“人間”的力量強行扭轉(zhuǎn)。

“子牙，”太乙真人緩緩道，“我等且靜觀其變。這棋盤，已然不同了。執(zhí)棋者，或許不止是師尊他們了。”

真正的紂王帝辛，依舊在朝歌城西的陋巷中，啃著粗糧，聽著讓他心碎的“捷報”，心中的黑暗如同野草般滋長，只可惜，他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