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懷里那個已經(jīng)安然入睡的兒子,緩緩地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順勢將蘇念也拉著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他抬起頭,看著頭頂那片被屋檐切割得四四方方的、狹小的夜空,那雙漆黑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現(xiàn)出了一絲屬于過去的、迷茫的痛苦。
“我的母親,是京城文工團(tuán)的一名舞蹈演員。年輕的時候,很美,也很……天真?!?/p>
他的聲音,很平,很淡,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但蘇念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那只手,正在微微收緊,仿佛在從她的身上汲取著力量。
“她在一次慰問演出中,認(rèn)識了那個男人,也就是……陸家的大家長,我名義上的父親,陸振邦。”
“然后,便是一段所有豪門故事里,都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劇情?!?/p>
“英雄救美,才子佳人,干柴烈火。他給了她全世界最浪漫的承諾,給了她一場看似可以托付終身的幻夢?!?/p>
“我的母親,天真地以為,她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卻不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那個男人在婚內(nèi)空虛時,尋找的一點刺激罷了?!?/p>
“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我,滿心歡喜地去找他時,等來的,卻不是承諾,而是一張可以讓她下半生衣食無憂的支票,和一句冰冷的‘打掉’?!?/p>
“我的母親,性子剛烈。她沒有拿那筆錢,也沒有打掉我。她撕了支票,脫下了舞鞋,一個人,偷偷地,生下了我。并且,固執(zhí)地,給我取名‘云深’,云深不知歸處。”
“她以為,她能靠著自己,把我撫養(yǎng)長大。可她卻低估了,那個男人的無情,和他身后那個家族的……狠毒?!?/p>
“在我三歲那年,一場‘意外’的車禍,奪走了她的一切。她的腿,斷了。她的舞蹈生涯,也徹底斷了。她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的殘廢?!?/p>
“走投無路之下,她只能抱著我,在一個下著鵝毛大雪的冬天,跪在了陸家那座朱紅色的大門前,跪了三天三夜?!?/p>
“我至今都還記得,那雪花有多冷,母親的懷抱有多么無助。她一遍又一遍地對我說,‘云深別怕,爸爸會來接我們的’??芍钡剿龔氐谆杷肋^去,那扇門,都沒有為我們打開過?!?/p>
“我,就是在那一天,第一次,見到了我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和他那位雍容華貴的原配夫人,以及……我那兩個只比我大了幾歲,卻已經(jīng)學(xué)會了用鄙夷和厭惡的眼神看我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我記得很清楚,我的大哥陸云峰,指著我的鼻子,對我母親說:‘一個上不了臺面的舞女,也敢?guī)е胺N來登我們陸家的門?’而我的二哥陸云海,則直接將一口唾沫,吐在了我那凍得發(fā)紫的臉上?!?/p>
“而我那位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他只是居高臨下地,對我那已經(jīng)快要凍僵的母親說:‘孩子可以留下,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踏進(jìn)陸家的大門。’”
“我,就像一個骯臟的、見不得光的污點,就這么被那個家族,不情不愿地,‘收留’了?!?/p>
喜歡八零辣妻殘廢兵王被我撩成小狼狗請大家收藏:()八零辣妻殘廢兵王被我撩成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