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蘇念是在一陣奇異的、肌肉酸痛的感覺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陸景深那張近在咫尺的、放大了的俊臉。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竟然滾到了床的另一邊,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他的身上,而他那條結(jié)實有力的胳膊,還虛虛地環(huán)在她的腰間,形成了一個保護的姿態(tài)。
蘇念的大腦“轟”的一聲,再次當機。
她僵硬地抬起頭,正好對上陸景深那雙已經(jīng)睜開的、清明中帶著一絲復(fù)雜情緒的眸子。
“早。”男人的聲音,帶著清晨特有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
“早……”蘇念感覺自己的臉頰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燙,她手忙腳亂地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連滾帶爬地坐起身,用被子將自己裹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我……我睡覺不老實,我不是故意的!”
陸景深看著她那副炸了毛的小貓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坐起身,默默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雙腿。
經(jīng)過一夜的恢復(fù),那股鉆心刺骨的疼痛已經(jīng)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充滿了生命力的酸脹和溫?zé)帷K踔聊芮逦馗杏X到,血液,正在自己那條沉寂了一年的經(jīng)脈里,重新歡快地流淌!
這種感覺,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更能振奮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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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也注意到了他的變化,立刻將剛才的尷尬拋到了九霄云外,進入了醫(yī)生的角色?!案杏X怎么樣?”
“很好?!标懢吧钛院喴赓W,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肯定。
“那就好?!碧K念點點頭,心中也有了數(shù)。她一邊穿衣服,一邊用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宣布了今天的行程,“今天我們再去一趟鎮(zhèn)上?!?/p>
“去鎮(zhèn)上?”陸景深有些疑惑,“錢衛(wèi)國那邊的藥膏,不是還有兩天嗎?”
“不是為了藥膏。”蘇念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野心”的光芒,“我們?nèi)ベI一樣?xùn)|西。一樣能讓我們真正開始賺錢的東西?!?/p>
“什么東西?”
“縫紉機?!?/p>
當蘇念說出這三個字時,陸景深明顯愣了一下。
縫紉機?
在這個年代,縫紉機、手表、自行車,可是傳說中的“三大件”,是姑娘們出嫁時最有面子的嫁妝。一臺嶄新的縫紉機,不僅價格昂貴,更需要一張極其難搞到的“縫紉機票”。
這個女人,她想干什么?
“你想……做衣服?”陸景深蹙起了眉頭,語氣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不是做衣服,”蘇念看著他,糾正道,“是做全縣、甚至全省最時髦、最獨一無二的衣服。我要讓鎮(zhèn)上所有的女人,都為我做的衣服而瘋狂?!?/p>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自信和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