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趙桂花和陸小蘭的叫罵聲越來越清晰,像是兩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尖銳又刻薄。
“砰砰砰!”
脆弱的木門被拍得震天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蘇念!你個小賤人!給我滾出來!裝死是不是?別以為躲在里面就沒事了!”
“嫂子,你怎么能這樣……我的鞋可是新做的啊……嗚嗚嗚……”
屋子里,蘇念卻置若罔聞。她慢條斯理地將陸景深給的那個布包收好,塞進了貼身的口袋里。五十塊三毛六,在這個年代,可是一筆不小的巨款,是她在這個地獄模式開局里,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那份鎮(zhèn)定,讓一旁觀察著她的陸景深,眼底的探究之色又深了幾分。
這個女人,好像天生就屬于風(fēng)暴中心。越是混亂的局面,她似乎就越是冷靜。
“你不怕?”他終于開口,沙啞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好奇。
蘇念轉(zhuǎn)過頭,對他粲然一笑,那笑容明媚又狡黠,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貍?!芭率裁??一群跳梁小丑罷了。”她活動了一下手腕,發(fā)出“咔咔”的輕響,“正好,我們的同盟剛成立,總得有不長眼的送上門來,給我們當(dāng)祭旗的投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哐當(dāng)”一聲巨響!
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竟然被趙桂花從外面一腳給踹開了!
趙桂花叉著腰,喘著粗氣站在門口,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扭曲,配上那雙三角眼,活像個剛從地里爬出來的惡鬼。陸小蘭則跟在她身后,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著蘇念。
“好啊你!還敢把門給閂上!蘇念,我看你今天真是反了天了!”趙桂花說著,揚起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就朝著蘇念的臉扇了過來,嘴里還罵罵咧咧,“我今天就替你那死鬼爹媽,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規(guī)矩!”
這一巴掌,要是打在原主身上,恐怕半邊臉都要腫起來。
但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是蘇念。
就在那只粗糙的手掌即將扇到她臉頰的瞬間,蘇念的身體只是微微一側(cè),便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趙桂花用力過猛,一巴掌揮空,身體因為慣性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吃屎。
“你還敢躲!”趙桂花穩(wěn)住身形,惱羞成怒,又要撲上來。
“媽?!?/p>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屋子的角落里傳了出來。
是陸景深。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讓趙桂花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趙桂花和陸小蘭這才如夢初醒般,將目光投向了坐在輪椅上的陸景深。只見他臉色沉靜如水,一雙深邃的眸子正冷冷-地看著她們,那眼神,像極了他還沒受傷前,在部隊里當(dāng)兵王時的模樣,帶著一股懾人的壓迫感。
“景深,你……你別被這個狐貍精給騙了!她今天……”趙桂花的氣焰,不自覺地就弱了下去。
“她今天怎么了?”陸景深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我只看到,我媳婦剛過門,就被你們逼著喝來路不明的‘補藥’?,F(xiàn)在,我這個一家之主還坐在這里,你們就要對我的妻子動手了?”
他特意加重了“我媳婦”、“我的妻子”這幾個字。
這番話,無異于當(dāng)眾宣布了他的立場。
這是他們同盟的第一次并肩作戰(zhàn),陸景深這個“投名狀”,遞得相當(dāng)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