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家,則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立下了分家的字據(jù)。
蘇念和陸景深,分到了后院那兩間早就廢棄、四面漏風(fēng)的泥坯房,以及……陸景深每月二十塊錢的傷殘補貼。
除此之外,鍋碗瓢盆,糧食布匹,一樣沒有。
這幾乎等同于凈身出戶。
趙桂花用這種方式,發(fā)泄著自己最后的不滿和怨毒。她就等著看,看這對不孝的男女,怎么在這寒冬臘月里,活活餓死、凍死!
當(dāng)喧囂散盡,人去樓空,整個世界終于安靜了下來。
蘇念推著陸景深,回到了那間所謂的“新房”。
房間里空空蕩蕩,只有一張缺了腿的破桌子和一張吱呀作響的木板床,床-上連一床像樣的被褥都沒有。
一陣冷風(fēng)從破了洞的窗戶里灌進來,吹得人直打哆嗦。
陸景深坐在輪椅上,看著眼前這堪稱家徒四壁的景象,嘴唇緊緊地抿著,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他終究,還是把她牽扯了進來。
“后悔嗎?”他啞聲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歉意。
蘇念卻像是沒感覺到這屋里的寒冷和壓抑,她放下推車,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后悔什么?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自由的空氣,多甜美?!?/p>
她走到那張唯一的木板床前,伸手拍了拍,揚起一陣灰塵。
“行了,別在這里傷春悲秋了。我們的同盟契約第二條,從現(xiàn)在開始正式生效。”
她轉(zhuǎn)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陸景深,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自信而耀眼的光芒,與這個破敗不堪的屋子,格格不入。
“躺上去,脫褲子?!?/p>
陸景深:“?”
他英挺的眉頭瞬間蹙起,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警惕和錯愕。
“我要開始給你治療了?!碧K念仿佛沒看到他臉上精彩的表情,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她從貼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個用粗布包裹著的東西,一層層打開,露出了一排長短不一、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閃爍著森然寒光的——銀針。
陸景深的瞳孔,驟然一縮。
針灸?
她竟然會針灸?
而且,這些銀針,她是從哪里來的?他記得很清楚,她今天從蘇家過來,身上除了一套不合身的紅衣,再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