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的聲音,輕飄飄的,不帶一絲溫度,卻像一把淬了冰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趙桂花和陸小蘭的心上,將她們所有的僥幸和算計(jì),都砸得粉碎!
廢了?!
這兩個字,像來自地獄的審判,讓陸小蘭的哭嚎聲都瞬間卡在了喉嚨里!她驚恐地低頭,看著自己那條已經(jīng)變得青黑、并且毫無知覺的小腿,一股前所未有的、極致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不……我不要!我不要當(dāng)瘸子!”短暫的死寂之后,陸小蘭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連滾帶爬地?fù)涞教K念的腳邊,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涕泗橫流地哀求道,“嫂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算計(jì)你!都是林婉兒!是她!是那個女人教我這么做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啊!”
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地,就將幕后主使給供了出來!
“林婉兒?”蘇念挑了挑眉,故作驚訝,“她是誰啊?我可不認(rèn)識?!?/p>
“就是昨天那個從魔都來的女人!”趙桂花也慌了神,她扔掉手里那個燙手的山芋(裝著衣服的布袋),連滾帶爬地?fù)淞诉^來,也顧不上什么臉面了,哭喊道,“念念!好念念!媽錯了!媽不是人!媽不該豬油蒙了心,聽那個狐貍精的挑撥!你就大人有大量,把小蘭給治好吧!她可是景深的親妹妹?。 ?/p>
這對母女,變臉之快,求饒之熟練,簡直讓人嘆為觀止。
蘇念冷眼看著她們這副痛哭流涕的丑態(tài),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
“現(xiàn)在知道求我了?”她緩緩地蹲下身,伸出纖細(xì)的手指,輕輕地捏住了陸小蘭的下巴,強(qiáng)迫她抬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剛才,你們聯(lián)合外人,想給我下套,毀我名聲,斷我財(cái)路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是我男人的親妹妹?”
蘇念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陸小蘭被她看得渾身發(fā)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那棵大槐樹的后面,終于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眼看著自己的兩個“棋子”就要全軍覆沒,那個躲在暗處的“高人”,終于坐不住了。
林婉兒從樹后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diǎn)。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在魔都見慣了各種場面的知青,竟然會被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逼到如此境地!
“蘇念,得饒人處且饒人。”林婉兒走到近前,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副清高又悲憫的模樣,用一種道德制高點(diǎn)的語氣說道,“小蘭她年紀(jì)小,不懂事,就算做錯了什么,也罪不至此。你用這么惡毒的手段對付她,未免也太有失風(fēng)度了?!?/p>
“風(fēng)度?”蘇念松開陸小蘭,緩緩地站起身,轉(zhuǎn)過頭,迎上了林婉兒的目光。
“對于丑人,細(xì)看是一種殘忍。但對于你這種不僅丑、心還黑的人,”蘇念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度嘲諷的笑容,“我不僅要細(xì)看,我還要把你的那層畫皮,當(dāng)眾扒下來。”
她往前走了一步,那雙清亮的眸子里,迸發(fā)出駭人的、冰冷刺骨的寒芒!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說辭!在我面前裝什么圣母白蓮花?你以為我不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搗鬼嗎?”
“你嫉妒我,你恨我,所以,你就唆使這兩個蠢貨來拖住我,而你的真正目的,是想毀掉我手里的這批貨,讓我無法跟錢經(jīng)理交差,從而徹底得罪供銷社的社長夫人,斷了我在這鎮(zhèn)上所有的路,對嗎?”
蘇念的話,字字誅心,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將林婉兒那點(diǎn)骯臟的、見不得光的算計(jì),血淋淋地剖開,毫不留情地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林婉兒的臉色,“唰”的一下,徹底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