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趙闖及堂內(nèi)所有將領(lǐng)、屬官,隨著連敏公主的動作,齊刷刷地單膝跪地,甲胄摩擦發(fā)出一片鏗鏘之聲。
周廷儒對連敏公主這略顯遲緩的態(tài)度心中冷哼,但面上不顯。
周廷儒清了清嗓子,展開圣旨,朗聲宣讀。
當念到“著即由欽差衛(wèi)隊……將欽犯徐秀吾一體押解至京”時,周廷儒特意加重了語氣,目光掃向連敏公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與優(yōu)越感。
圣旨宣讀完畢,堂內(nèi)一片寂靜。
周廷儒合上圣旨,向前一步,微微躬身,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公主殿下,陛下旨意已明,請將欽犯徐秀吾移交下官,即刻啟程,返回帝都復(fù)命?!?/p>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連敏公主身上。
連敏公主緩緩站起身,深吸一口氣,知道這一刻無法回避,沉聲道:“周大人,徐秀吾……已不在帥府。”
“什么?!”周廷儒臉上的從容瞬間僵住,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殿下……此言何意?不在帥府?”
“意思就是,幾天前,人犯已從地牢中逃脫?!边B敏公主的聲音冰冷。
“逃脫?!”周廷儒失聲驚呼,他身后的屬官們也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而那幾名“暗鱗衛(wèi)”高手則眼神一厲,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怎么可能?!”周廷儒回過神來,語氣中充滿了懷疑,“殿下,帥府守衛(wèi)森嚴,地牢更是重地,區(qū)區(qū)一個女犯,如何能逃脫?而且偏偏是在陛下圣旨抵達時……”
周廷儒的質(zhì)疑,幾乎代表了在場所有欽差一方人員的心聲。
這太巧合了,巧合得令人無法相信。
連敏公主鳳眸含霜:“周大人是在質(zhì)疑本宮?”
“下官不敢!”周廷儒嘴上說著不敢,但神情卻越發(fā)堅持,“只是此事關(guān)系重大,陛下還在帝都等候消息。若人犯果真逃脫,還請殿下允準下官等人,親往地牢查看一番,也好……向陛下有個交代?!?/p>
周廷儒的話里話外,透著不信。
連敏公主胸中怒火翻騰,她知道對方不信,但周廷儒陰陽懷疑的語氣,依舊讓她感到惱火。
連敏公主強壓著怒氣,冷聲道:“本宮行事,何須向你交代?不過,既然周大人不信,自可前去查看!趙闖,帶路!”
“是!”趙闖應(yīng)聲,臉色鐵青地在前面引路。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地牢。
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
當那間空蕩蕩的囚室,以及散落在地、鎖扣完好卻空無一物的精鋼鐐銬呈現(xiàn)在周廷儒等人面前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現(xiàn)場……太干凈了!
沒有破墻鑿壁,沒有暴力破壞,沒有血跡,沒有掙扎痕跡。
除了那副被打開的鐐銬,簡直就像徐秀吾從未被關(guān)押在這里,或者……像是被人精心收拾過現(xiàn)場后,故意留下的一個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