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周師兄要他在擂臺上出丑,當(dāng)眾廢掉,才能震懾旁人。你只要盯好水缸,明早再加一次藥?!?/p>
腳步聲響起,那人似要離開。
陳默立刻縮回溝底,屏住呼吸,整個人埋進(jìn)泥中。片刻后,窗戶開了一道縫,一道人影躍出,落地?zé)o聲,朝外門方向去了。
等腳步徹底消失,陳默才緩緩抬頭。
他取出口中的布條,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散靈散……能斷靈脈、廢修為,卻不致命。他們不想殺他,只想讓他在擂臺上倒下,輸?shù)脧氐?,永無翻身之日。
他慢慢爬回屋,關(guān)門,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紙包——那是他倒水時,從缸底悄悄刮下的粉末。輕輕一抖,些許灰白色細(xì)粉落在掌心,無味,但指尖觸及時仍有輕微麻痹感。
果然是藥。
他收好紙包,靠回墻邊,手不自覺撫上劍匣上的鐵鏈。鏈條冰冷,曾沾過血,也曾鎖過人。明日,還得靠它。
可如今這副殘軀,撐得住嗎?
他低頭看左手,五指僵硬,抬都抬不起來。三根肋骨斷裂,呼吸都疼得冒汗。若明日對手只是普通弟子,或許還能拼一把。但對方既已設(shè)局,絕不會派個尋常人上場。
必須反擊。
他閉眼,開始運(yùn)轉(zhuǎn)《玄骨煉天訣》。劇痛如潮水般涌來,他非但不停,反而引導(dǎo)那股熱流在體內(nèi)游走,一點(diǎn)點(diǎn)逼退麻木。這是他慣用的方法——以痛壓痛,以傷養(yǎng)傷。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細(xì)微響動。
他猛然睜眼。
不是風(fēng),也不是老鼠。
是腳步聲,極輕,卻刻意放緩,像是怕驚擾誰。
陳默不動,耳朵緊貼墻壁。
那人繞到水缸旁,停下。
接著是蹲下的聲音,還有手指蹭過缸壁的摩擦聲。對方在檢查——是否有人動過水?是否換過?
陳默緩緩起身,悄步靠近門縫。
外頭月色昏暗,只能辨出一個輪廓:青色短袍,腰間佩玉,正是方才離去的侍從。他正用手指蘸水,在缸沿涂抹,似乎在測試什么。
陳默的手已搭上門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