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穿過鬼手,像砍空了。那只手沒散,反而纏上他的手腕,冷得刺骨,皮膚迅速變黑,血管像蜘蛛網(wǎng)一樣蔓延。
他悶哼一聲,甩手掙不開。
第二只鬼手出來了,接著第三、第四……幾十只白骨手爭著往外爬,全都撲向他。
他咬牙,把殘玉簡狠狠按在棺材上。
嗡!
一股熱流從胸口炸開,沖進(jìn)手臂,再通過玉簡爆發(fā)出來。肋下的舊傷裂開,地火噴出,順著掌心灌進(jìn)玉簡,轟然炸開。
金焰燃起,瞬間燒上鬼手。
一股焦臭味傳來,白骨扭曲、斷裂,黑霧尖叫著后退。他趁機(jī)抽手,踉蹌后退幾步,喘得厲害。
棺材安靜了一下。
接著,棺蓋徹底打開了。
黑霧翻滾,卻沒有再撲出來。它們往下沉,聚到棺底,露出了里面。
他盯著那個(gè)黑洞,骨紋還在跳,殘玉簡還燙。他知道,必須進(jìn)去。
他跳了進(jìn)去。
腳落地沒聲音,像踩在虛空中。他低頭看,腳下全是干尸,有的仰著,有的趴著,有的蜷著,但都死在同一時(shí)間,死法也一樣。
他蹲下,撥開一具尸體的頭發(fā)。
眉骨上有一道裂痕,橫著劃過,形狀和他自己眉骨上的傷完全一樣。
他心里一緊,又去看旁邊的幾具尸體,每一具都有同樣的疤。不止如此,他們胸口都被撕開,胸腔空了,像是被硬生生挖走了什么。
這不是亂葬坑,是祭壇。
他往深處走,干尸越來越多,幾乎鋪滿整個(gè)棺底。忽然腳下一滑,踩到了一只半埋的手——手里緊緊抓著半塊青玉佩。
他蹲下,掰開僵硬的手指,拿過玉佩。
剛碰到,骨紋猛地一震,腦子里突然閃出一幅畫面——
柳菁站在幽泉谷邊,雨水打濕她的衣服,她發(fā)抖,把半塊玉佩塞進(jìn)石縫,嘴在動,聽不清說什么,但她的眼神很堅(jiān)決,像在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