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子的手剛觸到青冥戒,臺(tái)下的空氣仿佛瞬間凝滯。
陳默一動(dòng)未動(dòng),掌心緊貼劍匣的鐵鏈,那股冰涼讓他格外清醒。他記得這種感覺——先前在地窖開啟玉簡時(shí),正是靠著這根鐵鏈才沒被邪蠱侵蝕神志。
腳步聲響起。
周子川從人群中走出,手中端著一只白瓷酒壺和兩只玉杯。他低著頭,步履微晃,像是極盡惶恐,走到高臺(tái)前,雙手將酒舉過頭頂。
“師弟奪了第一名,我……我過去對你多有不公?!彼穆曇纛澏?,“今日當(dāng)著眾人的面賠罪,敬你一杯。”
全場寂靜。
無數(shù)目光落在陳默身上。有人盼他接過酒杯,也有人等他拒絕。此刻,接是難堪,不接更是難堪。
陳默低頭看向那杯酒。
酒面平靜如鏡,但他剛修完《玄骨煉天訣》,靈覺清明。就在杯子抬起的剎那,他瞥見一絲淡紫之氣自杯口逸出,轉(zhuǎn)瞬即逝。
那氣息,與藥田中的毒霧如出一轍。
他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譏諷,只是心頭一松,忍不住想笑。
“師兄?!彼_口,“你真敢把這東西端上來?!?/p>
話音未落,他已伸手接過酒杯,動(dòng)作迅疾。周子川松了口氣,嘴角剛要揚(yáng)起。
陳默手腕一翻。
整杯酒盡數(shù)潑在對方袖上。
“嗤——”
衣料冒煙,焦黑迅速蔓延,袖口燒出一個(gè)破洞。周子川猛地后退,左手抱住右臂,臉色驟然發(fā)白。
“你干什么!”他怒吼。
“我干什么?”陳默盯著他,“你拿毒酒來敬我,反倒問我干什么?”
“胡說!這是宗門慶功酒,怎會(huì)有毒!”
“那你袖子為何會(huì)燒?”
“我……那是……”周子川語塞,眼神慌亂地望向主位。
所有人的視線隨之而去。
玄明子仍端坐其上,衣袖垂落,神色未變。可他既未替周子川開脫,也未命人查驗(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