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串,手指摸過最小那枚角質(zhì)玉。他記得她小時候總愛藏小東西在袖子里,有一次偷拿村長家銅鈴,走路叮當響,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了。
他把玉串解下來,抬手,輕輕繞向空中某一點,像給她戴上。
然后他轉(zhuǎn)身,看向村子的方向。
枯河村還在遠處山洼里,幾縷煙從屋頂冒出來,不知哪家還沒熄火。村口的老槐樹倒了,裂縫還在冒黑氣,但已經(jīng)弱了很多。他知道不能回去,也不用回去了。
他邁步,左腳踩進泥坑,右腿有點軟。寒潭的毒還沒排干凈,走一步,膝蓋就抽一下。但他沒停。
走出十步,身后“咔”地響了一聲。
他回頭。
那套放在石臺上的空衣服和石臺一起,慢慢沉進地下,像被泥吞掉。轉(zhuǎn)眼間,地面平了,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收回目光,繼續(xù)走。
穿過矮林,腳底感覺變了,從軟泥變成硬土。再往前是條小路,通向官道。路邊有根歪木樁,上面刻著箭頭,指向東南——那是去青冥宗外門的方向。
他走到木樁前,停下。
脖子上的玉又響了。
這次不是柳菁的聲音,是一段旋律,很短,三個音,卻讓他后頸的印記猛地一縮。他沒聽過這旋律,但身體記住了。像信號,也像警告。
他抬手按住玉串,不讓它們再碰。
遠處山頂,隱約能看到輪廓?;覊?、屋檐、石階盤旋而上,藏在霧里。那是青冥宗。
他不知道掌教是誰,也不懂“以魂為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他必須去那里。
風(fēng)吹過耳邊,掀起步子。他抬起腳,踏上小路。
第一步走出五尺,腳下土地微微震動。
他沒停,反而加快腳步。
第二步落下時,背后傳來悶響,像有什么東西從地下沖出來,直撲而來。
他右手握緊玉串,左手橫在胸前,腳步?jīng)]亂。
風(fēng)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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