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面的人,既非青冥宗祖師,也非傳說中的仙人,而是一個與他一般無二的存在——靈根殘缺,被世人視為廢物。那人也曾走此絕路,嘗試以骨引氣,最終竟真的煉出了洗髓丹。但他未能生還——臨終之際,自己的骨刺穿心臟,死于焚天爐前。
陳默靜靜站著,未曾移動。
他清楚這意味著什么。這條路有人走過,也有人死去。但至少證明了一點:即便靈根低劣,也能突破桎梏。
只要肯拼命。
他將獸皮仔細卷好,收入懷中。動作沉穩(wěn),毫無遲疑。隨后彎腰拾起腳邊的玉盒,隨手擲向地面。盒子應(yīng)聲碎裂,碎片四散,內(nèi)里空無一物。
他抬頭望向洞壁。
那道裂縫比之前更深,仿佛有某種力量正在巖層內(nèi)部推擠。金光已然消失,入口僅剩一道窄縫。他知道不能再等。阿四說過子時動手,時間將近。
他邁步前行,右腿舊傷隱隱作痛,卻未停下腳步。
走到石臺邊緣,他忽然止步。
左手抬起,五指張開,對準虛空。下一瞬,骨甲自指尖生長而出,迅速覆蓋整只手掌,并延展至小臂。此舉并非防御,而是試探。
他朝空中猛然一抓。
一道骨鏈憑空浮現(xiàn),由虛轉(zhuǎn)實,嘩啦一聲甩出,狠狠抽擊在對面巖壁之上。
轟!
碎石紛落,墻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痕。
他收回手臂,骨甲悄然隱去。
這一擊僅用了三層力。若是從前,連續(xù)催動骨獄之力早已力竭。而現(xiàn)在,體內(nèi)的骨骼仿佛經(jīng)歷重鍛,足以支撐。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靠近裂縫。
剛站定,左眼驟然一熱。
不是警示,也不是痛楚,而是一種感知。就像深井之人忽然感受到上方吹來的風(fēng)。
他瞇起眼睛,望向裂縫深處。
黑暗如墨,但他知道下方另有空間。不止一間密室,極可能是一片龐大的地下禁地。那里,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他正欲邁步——
身后傳來一絲異響。
不是腳步,也不是落石。而是布料摩擦地面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匍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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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轉(zhuǎn)身。
石臺另一側(cè),靠近入口的陰影里,一個人影緩緩爬出。身穿灰布短衣,臉上沾滿泥土,右手拄著一根斷裂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