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百步后,前面分叉。左邊是死路,堆滿了斷梁;右邊是一條斜坡,往下,水面更黑,水流很慢。
陳默站在岔口,低頭看水。
水底好像有動靜。
他蹲下,伸手試試水流方向。
“右邊?!?/p>
阿漁點頭,扶他慢慢走下去。
坡很滑,他們走得慢。陳默幾乎全靠她撐著,每走一步都在喘。
忽然,他停了。
“怎么了?”阿漁問。
他沒說話,只看著水面。
水里映出他的臉。
左眼里的骨紋還在紅,但顏色比之前淡了些。
他抬手,摸了摸眉上的舊傷。
然后,他聽見了聲音。
不是水聲。
是琴聲。
很輕,像是從地下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只有一個音符來回響。
他認得這調(diào)子。
就是蘇弦最后彈的那首。
阿漁也聽見了。她抓緊他的手臂:“有人在下面?”
陳默點頭:“是信號?!?/p>
他們繼續(xù)走。
水越來越深,到坡底時已經(jīng)到腰了。前面是一片開闊的地下湖,水面平靜,對岸看不見。
中間有個石臺。
臺上坐著一個人。
背對著他們,披著破斗篷,懷里抱著一把缺角的骨琴。
陳默站在水里,看著那個背影。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p>
“蘇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