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23章 勝負未分，各自忌憚（第1頁）

山谷里的硝煙還在緩緩彌散，地面早已被犁得面目全非——深淺不一的溝壑縱橫交錯，最深的溝能沒過小腿，溝壁上還殘留著空間切割的光滑斷面與神明靈消融后的灰白痕跡；散落的巖石碎塊堆成了小山，有的還泛著未散盡的熱意，有的則被生命能量滋養(yǎng)出了細小的綠芽，在夜風(fēng)里微微顫動。這場超越尋常異人理解范疇的頂尖對決，已持續(xù)了將近半個時辰，雙方身影交織的殘影從未停歇，交手次數(shù)早已突破數(shù)百回合，每一次碰撞都在山谷里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無根生的墨色長衫已多處破損，左袖被空間利刃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的小臂上有一道淺淡的血痕，那是之前被空間余波擦過留下的；他的氣息也不如最初平穩(wěn)，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細微的滯澀——生命領(lǐng)域的抽取從未停止，哪怕他已將神明靈運轉(zhuǎn)到極致，仍有一絲微弱卻持續(xù)的生命力順著毛孔滲出，化作淡綠的霧絲，飄向領(lǐng)域中心的羅恩?？伤难凵褚琅f銳利，手中的神明靈運用得愈發(fā)精妙，已達到“化境”的地步：

當(dāng)羅恩的空間利刃從左側(cè)橫掃而來時，無根生不閃不避，只是在身前凝聚一層極薄的灰光盾——那盾牌薄得像一張紙，卻精準(zhǔn)地擋在利刃軌跡上，利刃剛觸到盾面，便被神明靈的消融力拆解成細碎的空間光點，連一絲漣漪都沒能掀起；當(dāng)翠綠的生命洪流從地面噴涌，試圖纏住他的腳踝時，他腳尖輕點，身形化作一道墨色殘影，貼著洪流邊緣滑行，同時反手對著洪流按出一掌，掌風(fēng)里的神明靈將洪流前端的生命能量拆解成炁霧，為自己開辟出一條安全的通路；偶爾他還會施展幾手奇術(shù)——指尖凝出淡灰的炁絲，像蛛網(wǎng)般撒向空中，試圖纏住羅恩的瞬移軌跡，雖大多被空間扭曲避開，卻也數(shù)次逼得羅恩不得不改變方向，無法形成連續(xù)的攻勢。

可即便如此，他始終無法突破羅恩的雙重法則防御。Room領(lǐng)域像一層貼在羅恩身上的保護膜，無論他從哪個角度突襲，空間扭曲總能提前預(yù)判他的軌跡，將攻擊引向別處；生命領(lǐng)域的壓制更是如芒在背，他必須時刻分出三成心神運轉(zhuǎn)神明靈，在體表形成隔絕層，防止生命力流失過快——這分心讓他的攻擊始終差了一絲“致命”的力道，好幾次明明已逼近羅恩身前，卻因需快速調(diào)整隔絕層，被對方抓住空隙瞬移避開。

羅恩的狀態(tài)也并不輕松。素白的衣袍下擺沾滿了泥土與碎石屑，右眼的翠綠光芒雖依舊濃郁，卻比最初黯淡了幾分，左眼的銀色符文流轉(zhuǎn)速度也偶爾會出現(xiàn)細微的卡頓——無根生的神明靈對能量的“分解”特性太過霸道，讓他許多精心設(shè)計的攻擊都成了徒勞：他曾凝聚十道空間利刃，形成“扇形切割”，試圖封鎖無根生的所有閃避方向，可利刃剛靠近，便被無根生周身的灰光逐層拆解，最后只剩三道勉強抵達近前，還被對方側(cè)身避開；他也曾催動生命能量，化作“藤蔓囚籠”，從四面八方將無根生圍住，可囚籠剛合攏，神明靈的消融力便從內(nèi)部爆發(fā)，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最終只留下一地細碎的綠屑。

更讓他忌憚的是無根生深不可測的修為與極強的韌性。有一次，他抓住無根生分心抵抗生命抽取的空隙，一道空間裂縫直刺對方心口，雖劃破了對方的衣袍，卻被無根生用神明靈強行扭曲了空間軌跡，只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換做尋常修士，這一擊足以重傷，可無根生只是微微一頓，便快速調(diào)整氣息，反手發(fā)起反擊，甚至比之前更具壓迫感。羅恩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炁勁像是藏在深海的洋流，看似平靜，實則底蘊深厚，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耗盡，更難找到能予以重創(chuàng)的破綻。

“咻——”

又是一次激烈碰撞，空間利刃與神明靈掌風(fēng)在空中炸開一團白光，兩人同時向后閃退，各自落在一塊相對完整的巖石上，隔著十丈距離遙遙相對。

無根生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那是剛才被空間余波震得氣血翻涌留下的，他看著羅恩，眼底的銳利里多了幾分復(fù)雜的凝重：他承認，自己低估了這個“渡者”的雙法則與韌性，繼續(xù)打下去，即便能贏，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可能重傷，而這與他“掀翻舊秩序”的目標(biāo)相悖，他不能在這里折損過多實力。

羅恩也緩緩收起了指尖的空間利刃，胸口的起伏比之前更明顯——持續(xù)維持雙重法則與高頻瞬移，讓他的心神與炁勁消耗巨大，無根生的神明靈像一塊難啃的硬骨頭，既無法快速突破，又不能輕易放松，再拖下去，生命領(lǐng)域的能量補給也會漸漸跟不上消耗，最終可能陷入兩敗俱傷的局面，而他身后還有端木瑛與護衛(wèi)需要守護，絕不能冒這個險。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沒有之前的冷厲與敵意，只有同樣的凝重與忌憚。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里讀懂了彼此的心思：繼續(xù)激戰(zhàn)，沒有贏家，要么兩敗俱傷，要么一方慘勝，而這都不是此刻的他們愿意看到的結(jié)局。

夜風(fēng)卷著硝煙與草木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緩緩流動。地面的溝壑里，空間余波與神明靈的炁息還在相互侵蝕，生命能量的綠芽卻在碎巖間頑強地生長。這場持續(xù)了半個時辰的頂尖對決，終究沒能分出勝負，只留下了滿谷的狼藉，與兩人心中深深的忌憚——他們都清楚，這不是結(jié)束，只是下一次交鋒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