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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理念的再次碰撞（第1頁）

古殿內(nèi)的空氣像淬了冰，連從殿門缺口鉆進(jìn)來的風(fēng)沙都似被凍住，慢悠悠地打著旋落在青石板上。無根生站在“羽族覆滅”的壁畫前，指尖輕輕劃過石壁上扭曲的骸骨刻痕，冰冷的石溫透過指尖滲進(jìn)來，卻沒讓他有半分退縮。他望著壁畫里晶石爆炸后化為焦土的城池，眼中的復(fù)雜光芒漸漸褪去，最后只剩一種近乎灼人的亮——那是認(rèn)準(zhǔn)一條路便愿焚盡一切的偏執(zhí)，像極了他追尋“誠”時的決絕。

“知其不可而為之……”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在空曠的古殿里撞出清晰的回聲，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喙的重量，“縱使前方是萬丈深淵，縱使前人都在此折戟沉沙，為了揪出那唯一的‘真實’，縱身一躍，亦是‘誠’的極致?！?/p>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壁畫下方“取之有度則昌，用之無度則亡”的箴言，語氣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嗤：“這些文字，這些壁畫，不過是前人失敗的托詞——他們見了深淵便止步，怕了毀滅便棄了真相。這不是堅守，是怯懦?！?/p>

“怯懦？”

一道沉凝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像古殿的黑色巨石落地，帶著不容撼動的力量。羅恩緩步走到無根生對面，左手悄然裹上一層淡黑色的武裝色霸氣，右手則將見聞色霸氣與三一法門的“守中”內(nèi)蘊悄然融合——見聞色如蛛網(wǎng)般鋪開，不僅能捕捉到無根生周身細(xì)微的氣息波動，更能“看”到壁畫里每一道刻痕背后藏著的警示；三一法門的內(nèi)勁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讓他的氣息沉入大地，沒有半分浮躁。

他的目光落在壁畫角落那幾具相擁的骸骨刻痕上——那是文明覆滅時，不愿分離的親人，骸骨的指尖還緊緊扣在一起?！盁o根生，你看清楚了！”羅恩伸手指向那處，武裝色霸氣在指尖微微發(fā)亮，“這不是畏懼，是前人用整個文明的骨血換來的智慧！他們不是停下腳步，是懂了三一法門里說的‘過剛則折，過欲則亡’；他們不是放棄真相，是明白了‘比真相更重要的，是守護(hù)活著的人’！”

話音落時，羅恩周身的見聞色驟然收緊，隱約能“感知”到無根生身后追隨者們壓抑的呼吸——那些人里，有不少眼中藏著對“誠”的狂熱，卻也有幾人悄悄攥緊了拳頭，顯然對“活祭”“赴死”并非全然甘愿?！澳阏f‘縱身一躍是誠的極致’，可你跳的時候，從來不是孤身一人！”羅恩的聲音陡然提高，武裝色霸氣隨之一漲，震得周圍的沙塵微微跳起，“你身后的人信你，愿為你赴險，是盼著你帶他們尋‘更好的未來’，不是陪你一起墜深淵！明知是絕路還拽著人走，這不是勇敢，是愚蠢！是對信任最殘忍的踐踏！”

“你的‘誠’，若要以鄭子布那樣的老實人作墊腳石，要以田小蝶那樣的無辜者為代價，要讓整個異人界為你那虛無縹緲的‘真相’動蕩——那它從根上就是‘偽’！”羅恩的目光如刀，直刺無根生眼底，左手的武裝色霸氣泛著冷光，三一法門的“守中”內(nèi)勁在體內(nèi)奔騰，讓他的語氣更添幾分堅定，“三一法門教我，‘真正的誠，從不是偏執(zhí)的借口’！它該藏著對生命的敬畏，對責(zé)任的擔(dān)當(dāng)，而不是為了一個目標(biāo)，就把所有人的生死都拋在腦后！”

無根生的面色終于有了變化，眉頭輕輕蹙起，周身的氣息驟然冷硬，像殿外未經(jīng)打磨的黑石?！岸烧?，你不懂。”他的聲音里摻了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依舊不肯退讓，“你說的‘責(zé)任’，是對眼前的妥協(xié)；你奉的‘三一法門’，是對真相的逃避。若因怕毀滅就放棄追尋本質(zhì)，那人類與只會循規(guī)蹈矩的螻蟻，有何分別？”

“我要的‘誠’，是純粹的、不摻半點雜質(zhì)的——對目標(biāo)誠，對自己誠。哪怕這條路最后只剩我一個人，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回頭。”他抬手按在壁畫上，指尖的力量讓石面微微泛白，“前人怕了，所以他們敗了。我不怕，或許我能找到他們沒摸到的答案。”

“你那不是找答案，是賭命！”羅恩的見聞色驟然爆發(fā)，連壁畫里刻痕的細(xì)微裂紋都清晰“映”在腦海里，武裝色霸氣在拳頭上凝聚，隱隱透著懾人的威壓，“你賭的從來不是自己的命，是所有信任你的人，是所有像云棲村孩子那樣想安穩(wěn)活著的人！三一法門里說‘強者守序，弱者逐欲’，你這根本不是強者的執(zhí)著，是弱者的瘋狂！”

兩人站在古殿中央，目光在空中相撞，仿佛有無形的火花炸開。無根生的眼里，是對“誠”的極致偏執(zhí)，是不計代價的追尋——他在意的是“求道”本身的純粹，哪怕終點是毀滅；羅恩的眼里，是三一法門刻進(jìn)骨子里的“守中”與“守護(hù)”，是見聞色感知到的無數(shù)無辜者的呼吸，是武裝色護(hù)持的責(zé)任——他在意的是“追尋”的結(jié)果，是絕不能讓無辜者為偏執(zhí)買單。

穹頂?shù)谋诋嬱o靜注視著他們，“文明興衰”的刻痕里仿佛還留著萬年的嘆息，“平衡節(jié)制”的箴言在石上泛著淡淡的青光。風(fēng)沙又起，掠過羅恩裹著武裝色的拳頭，拂過無根生按在壁畫上的指尖，卻吹不散兩人之間的理念鴻溝，更無法讓誰說服誰。

無根生緩緩收回手，指尖的石屑簌簌落下，語氣恢復(fù)了淡漠，卻藏著不容更改的決絕：“渡者，你終究還是要攔我。”

羅恩握緊拳頭，武裝色霸氣在拳頭上微微發(fā)亮，見聞色將整個古殿納入感知，三一法門的內(nèi)勁在體內(nèi)沉凝如岳?！爸灰愕摹\’會傷無辜，只要你還想拽著人往深淵跳，我就會攔到底?！彼穆曇舨桓?，卻帶著能扛住萬鈞之力的堅定，“三一法門教我守護(hù)，武裝色給我力量，見聞色讓我看清人心——這些，都不是用來妥協(xié)的?！?/p>

兩人之間的空氣徹底凝固，連呼吸都變得沉重。羅恩拳頭上的武裝色泛著冷光，無根生周身的氣息則冷得像冰，一道無形的壁壘橫在他們之間，比殿外的黑色巨石墻更難逾越。這場圍繞“誠”與“守護(hù)”的理念碰撞，終究沒分出勝負(fù)，卻為不久后的對決，埋下了更烈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