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號”在南海面上航行了三日,海風漸漸褪去大漠的燥熱,裹著南疆特有的草木清香撲面而來。甲板上,黑巖部落的族人已從劫后余生的疲憊中緩過來——孩子們圍著船舷追逐,手里攥著阿蠻用木靈珠催生的細草;老人們坐在角落曬著太陽,指尖靈巧地編著藤筐,藤條里纏著淡淡的綠光,是阿蠻偷偷注入的草木靈氣,讓筐子更耐用。
劉源靠在船首桅桿旁,青影劍斜背在身后,劍柄上的銀色劍穗被海風吹得輕輕晃動。他望著遠處漸顯輪廓的南疆海岸線,雨林郁郁蔥蔥如綠毯鋪展,心里卻總記掛著林清寒的傷勢——這幾日她雖能起身行走,卻總在清晨隱忍著咳嗽,袖口偶爾會沾著淡血,離火玉碎片的紅光也時亮時暗,顯然體內(nèi)寒毒還沒被徹底壓制。
“又在擔心林姑娘?”阿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手里提著個藤筐,里面裝著剛采的海靈果,蜜色的小臂肌肉線條在陽光下格外清晰——剛幫族里老人搬完儲物箱,獸皮裙沾了點海風帶來的水汽,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像雨林里經(jīng)風歷雨的靈樹,透著股鮮活的力量感。她遞過一枚海靈果,果皮泛著淡粉,“老醫(yī)修說這果子能潤喉,給林姑娘帶一個吧?”
劉源接過果子,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輕輕點頭:“多謝。你也別太累,族人的事可以分著做?!?/p>
“我是族長,這點事算什么?”阿蠻笑了笑,深褐色的眼瞳里滿是坦蕩,可話剛說完,船身突然劇烈晃動了一下,藤筐里的海靈果滾了一地,甲板上的族人紛紛抓住欄桿,臉色發(fā)白——遠處的海面突然泛起詭異的藍光,海水像沸騰般翻滾,連空氣里的靈力都變得躁動不安。
“是靈脈亂流!”藍嶼從船艙沖出來,手里的羅盤指針瘋狂打轉(zhuǎn),“南疆近海的靈脈剛被黑礁破壞過,不穩(wěn)定,亂流會把船掀翻的!”
劉源立刻握住青影劍,運轉(zhuǎn)混元訣,靈力順著桅桿蔓延,試圖穩(wěn)住船身。阿蠻也催動木靈珠,綠光順著船底探入海中,想借海草固定船身,可亂流的力量太強,木系靈力剛觸到海水就被震散,她指尖發(fā)麻,連木靈珠的綠光都暗了幾分。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卻帶著急切的女聲從空中傳來,裹挾著純靈根特有的澄澈靈力:“讓開,我來!這亂流是沙神殿邪力外泄引起的,再拖下去船會被邪力撕碎!”
眾人抬頭,只見一道淺青色身影從云層落下——女子身著青云谷流云裙,裙擺繡著銀絲靈紋,卻沾了不少風沙塵泥,手中玉如意的藍光都透著幾分不穩(wěn),正是鐵凝。她落地時踉蹌了一下,顯然是趕路急了,純靈根靈力倉促運轉(zhuǎn),才勉強壓住周身躁動的氣流:“我從青云谷日夜兼程趕來,不是為了幫你們穩(wěn)船,是沙神殿的危機,根本躲不掉!”
“沙神殿?”劉源上前扶住她,青影劍劍身泛著淡淡的青光,與她的靈力呼應(yīng),“你說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鐵凝攥緊玉如意,指節(jié)泛白,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黑礁和黑甲獸人要復活沙神,但他們?nèi)绷岁P(guān)鍵的‘靈脈水晶’——那是青云谷的鎮(zhèn)谷之寶,我父親當年為了不讓水晶落入邪修手中,把它藏在了沙神殿深處的密室里?,F(xiàn)在他們找到了水晶,只要用三百個活人祭祀,再注入水晶的靈脈之力,沙神殘魂就會徹底覺醒?!?/p>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卻字字清晰:“沙神一旦覺醒,第一個要毀的就是青云谷遺跡——那里封印著沙神的宿敵殘魂,遺跡一破,沙神的力量會瞬間暴漲,不僅會吸干大漠和南疆的靈脈,還會把周邊千里的百姓變成沙傀儡。我父親臨終前說過,靈脈水晶只有純靈根能暫時封印,離火玉能克制沙神的寒邪之力,你們倆的力量,加上我的純靈根,是唯一能阻止他們的人。”
林清寒這時扶著船艙門框走出來,白衣泛著柔和的光,離火玉碎片的紅光在衣領(lǐng)里亮了幾分:“我曾在古籍里見過記載,靈脈水晶能引動大地靈脈,若被邪用,確實會引發(fā)浩劫。沙神殿的邪陣必須在祭祀開始前破,否則一旦水晶與沙神殘魂綁定,誰都攔不住?!?/p>
“那必須去!”阿蠻立刻握緊木靈珠,蜜色的臉上滿是堅定,可話音剛落,族里的老醫(yī)修就拄著藤杖走過來,嘆了口氣:“阿蠻族長,族人剛逃出來,老的老,小的小,南疆故土還有黑礁余孽,你若走了,族人連個依靠都沒有。沙神殿的路,你走不得啊?!?/p>
阿蠻的手僵在半空,看著身邊縮在老人懷里的孩子,心里像被鈍器砸了一下——她想跟劉源一起去,想幫鐵凝守住青云谷的寶物,可族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那是依賴,是信任,她是族長,這責任她推不掉。
劉源看出了她的掙扎,輕聲說:“阿蠻,你帶族人回南疆,守住故土,也是在幫我們——萬一沙神的力量擴散,南疆是最后的屏障,你得幫我們守住后路?!?/p>
“可你們……”阿蠻的聲音發(fā)顫,深褐色的眼瞳里滿是不舍,她看著劉源,想說“我怕你們出事”,想說“我不想跟你分開”,可話到嘴邊,看到族里老人期盼的眼神,還是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你們一定要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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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凝從懷里掏出個玉瓶,遞給林清寒:“這是青云谷的‘清靈丹’,能暫時壓住你的寒毒。沙神殿密室的機關(guān),只有我知道怎么解,靈脈水晶也只有我能暫時封印,你們倆……必須跟我走?!彼恼Z氣沒有商量的余地,因為這不僅是青云谷的事,是所有人的生死劫。
林清寒接過玉瓶,服下一粒丹藥,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決然:“我跟你們?nèi)?。離火玉能克制沙神寒邪,正好能幫你護著水晶?!?/p>
傍晚時分,“破浪號”??吭谀辖5亩煽?,周圍雨林茂密,相對安全。阿蠻帶著族人下船,老人們牽著孩子,回頭望著劉源三人,滿是感激。阿蠻走在最后,手里攥著塊刻著黑巖圖騰的木牌——是她連夜刻的,想送給劉源,卻始終沒敢拿出來。
“劉源,”她看著他,蜜色的臉頰泛著紅暈,嘴唇動了動,想說的話堵在喉嚨口,最后只化作一句,“靈脈水晶的事,你們多小心。我在南疆守著,等你們回來。”
劉源從懷里掏出羊皮地圖,遞給她:“這上面標著避開流沙和黑礁余孽的路線,遇到危險就去標紅的綠洲,那里有商人能幫忙。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族人。”
阿蠻接過地圖,指尖觸到他的手,趕緊縮回去,轉(zhuǎn)身對族人們喊:“咱們走,回故土!”她沒有回頭,怕一回頭,就會忍不住拋下責任。蜜色的身影消失在雨林入口,只留下一道堅定的背影。
劉源望著她的背影,收回目光。鐵凝提著行囊,語氣急切:“祭祀在七日之后開始,我們必須在五日之內(nèi)趕到沙神殿,否則就晚了?!?/p>
林清寒輕輕點頭,離火玉碎片的紅光在衣領(lǐng)里亮了幾分。劉源握緊青影劍,眼神決絕——這不僅是為了鐵凝的青云谷,更是為了大漠和南疆的所有人,這場冒險,他們沒有退路。
三人轉(zhuǎn)身,朝著大漠的方向走去,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身后是南疆的郁郁蔥蔥,身前是黃沙漫漫的未知險境,一場關(guān)乎千萬人性命的決戰(zhàn),已在前方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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