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礁城邦的船影消失在霧靄中的剎那,劉源突然悶哼一聲,扶著碼頭的木樁劇烈咳嗽起來。掌心血珠的光芒忽明忽暗,纏繞在腕間的紅線竟泛起淡淡的青霜,那是舊傷反噬所致。
“劉源!”阿蠻連忙扶住他,指尖觸及他的后背時,驚覺一股陰寒之氣正順著血脈游走,所過之處的皮膚都泛起細密的白霜。她急忙將旋龜?shù)ず速N在他的傷口處,藍色的水元之力滲入衣袍,與青霜碰撞時發(fā)出滋滋的輕響。
“沒事……”劉源按住她的手,聲音雖虛弱卻帶著異樣的清亮,“這股寒氣……在幫我沖開經(jīng)脈淤塞?!?/p>
他掌心的血珠突然爆發(fā)出金紅交雜的光芒,那些侵入體內(nèi)的冰寒之氣被紅光牽引著,順著經(jīng)脈緩緩流轉(zhuǎn)。阿蠻清晰地看到,他周身的紅線正在重組,原本纖細的紅絲變得粗壯堅韌,絲線表面浮現(xiàn)出螺旋狀的紋路,與旋龜?shù)ず说匿鰷u紋路隱隱呼應(yīng)。
這是混元訣突破的征兆!這套功法最講究陰陽調(diào)和,此次冰寒之氣與血珠靈力的劇烈沖突,反倒打破了他多年的瓶頸。
阿蠻將劉源扶到茶館后院的僻靜處,看著他盤膝打坐時,周身漸漸形成紅藍交織的光繭。紅線在光繭中舒展如活物,時而化作火焰般的赤紅,時而凝成寒冰般的剔透,顯然已能初步掌控水火之力。她守在一旁,指尖摩挲著旋龜?shù)ず?,心中卻記掛著回南疆的事。
想起陳老提及的商船主,阿蠻決定獨自去集市打聽消息。臨走前,她在劉源身邊布下草木結(jié)界,嫩綠的藤蔓纏繞成圈,將他與外界的喧囂隔絕開來。
望海鎮(zhèn)的集市比想象中熱鬧。石板路上擺滿了各式攤位,有賣珊瑚雕刻的,有兜售海獸皮毛的,還有煉氣士在街邊設(shè)壇,用靈泉水演示小術(shù)法招攬生意。阿蠻循著漁民的指引,找到一家掛著“遠洋商號”木牌的店鋪,據(jù)說這里的掌柜常與往來商船打交道。
“請問,三天后會有去過南疆的商船主來嗎?”阿蠻剛走進店鋪,就被柜臺后的掌柜上下打量。那掌柜是個精瘦的中年人,眼珠轉(zhuǎn)動間透著精明,聽到“南疆”二字時,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姑娘問這個做什么?”掌柜的手指在算盤上撥弄著,語氣帶著警惕,“最近黑礁城邦的奸細到處打探消息,你這外鄉(xiāng)人的模樣,倒像是來探路的。”
阿蠻皺眉道:“我只是想打聽回南疆的航線。”
“南疆?”掌柜突然提高了音量,聲音大得驚動了街上的行人,“那可是黑礁城邦走私的重災(zāi)區(qū)!你一個外鄉(xiāng)人打聽這個,不是奸細是什么?”
他猛地敲響柜臺后的銅鈴,很快就有幾個穿著藍色鎧甲的衛(wèi)兵沖了進來。這些衛(wèi)兵是藍月城邦的城防軍,腰間的彎刀刻著彎月圖騰,看到阿蠻時,立刻抽出兵器圍了上來。
“抓住她!掌柜說她是黑礁的奸細!”領(lǐng)頭的衛(wèi)兵喝道,鎧甲碰撞聲在狹小的店鋪里格外刺耳。
“我不是奸細!”阿蠻急忙后退,骨刀剛要出鞘,卻想起劉源還在調(diào)息,若是在這里動手,定會引來更多麻煩。她收住動作,任由衛(wèi)兵用特制的水紋鎖鏈捆住手腕——這鎖鏈上刻著壓制靈力的符文,觸碰到皮膚的瞬間,草木靈力便運轉(zhuǎn)滯澀。
被衛(wèi)兵押著穿過街道時,阿蠻看到不少居民對著她指指點點,有人說她是黑礁派來的細作,也有人猜測她是煉氣士之間爭斗的犧牲品。她沒有辯解,只是默默記下沿途的建筑布局,藍月城邦的守衛(wèi)比想象中嚴密,每隔百丈就有一座哨塔,塔上的衛(wèi)兵都背著能發(fā)射水箭的弩機。
穿過三道城門后,一座宏偉的白色宮殿出現(xiàn)在眼前。宮殿的墻壁由巨大的珊瑚石砌成,屋頂覆蓋著珍珠母貝,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殿前的廣場上,有座噴泉正在噴涌,噴出的水珠在空中化作各式水鳥形狀,顯然是高階煉氣士的手筆。
衛(wèi)兵將阿蠻押進宮殿深處的議事廳。廳內(nèi)的立柱雕刻著海浪花紋,中央的高臺上坐著位身披藍袍的女子,她約莫三十歲年紀,面容清麗,眉心點著藍色的花鈿,腰間的水囊比普通煉氣士的大上三倍,顯然身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