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山放下鏨子,大步上前,手掌比尋常人寬半截,老繭跟礁石似的。他打量著劉源的靈甲,又瞅了瞅阿蠻的骨刀,突然指著船底裂縫:“瞧見沒?去年跟‘鬼牙礁’撞了下腰,裂了半尺寬,補(bǔ)了三次都跟糊紙似的,風(fēng)浪一大就哭爹喊娘?!?/p>
劉源俯身查看,龍骨是百年鐵木,表面金紋淡得快看不見了,裂縫處霉斑跟雀斑似的。他伸手按上去,掌心血珠紅光緩緩滲入,霉變的地方竟泛出淡淡的金:“這木頭底子不錯,就是缺了靈力滋養(yǎng),跟餓壞了的壯漢似的?!?/p>
“試試這個?!辫F山從工具箱掏個陶罐,里面裝著粘稠的銀色液體,“赤礁島特產(chǎn)的‘靈膠’,混了妖獸內(nèi)丹粉熬的,就是硬得能硌掉牙,尋常人捏不動?!?/p>
劉源剛要伸手,阿蠻攔住他:“我先來給它松松筋骨?!彼纬龉堑叮蹇p里撒了些綠色粉末,那是南洋“韌藤”磨的粉。隨著她指尖靈力催動,粉末突然冒嫩芽,順著裂縫生長,在木頭上織成細(xì)密的綠色網(wǎng)紋,原本僵硬的木材竟微微顫動,跟伸懶腰似的。
“好本事!”鐵山看得眼睛瞪得像銅鈴,“這比用鐵箍捆著舒服多了,跟給船穿了件彈力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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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源趁機(jī)取靈膠,掌心泛冰火兩色光。寒冰之力讓靈膠保持粘稠,火焰之力融化內(nèi)丹粉末,把靈力攪得勻勻的。他捏著靈膠填裂縫,紅線跟繡花針?biāo)频拇┧?,把綠色藤蔓與靈膠縫得嚴(yán)嚴(yán)實實,動作比繡娘還靈巧,看得鐵山直咋舌:“小伙子這手藝,去繡坊當(dāng)繡娘都餓不著?!?/p>
藍(lán)嶼也沒閑著,指揮護(hù)衛(wèi)搬來烘干的鐵木板材,用靈泉水洗船底霉斑,邊洗邊念叨:“這船底臟得,比黑礁那幫人的良心還黑?!?/p>
夕陽透過船塢頂棚照進(jìn)來,在甲板上投下斑駁光影,鐵器碰撞聲、木槌敲打聲混著三人笑談聲,跟奏樂似的。
夜幕降臨時,船底裂縫基本補(bǔ)好了。劉源擦額頭的汗,靈甲沾了不少木屑和靈膠,倒像披了件花馬甲。阿蠻培育的藤蔓變成深綠色,跟鐵木紋理融在一起,用手敲敲,響聲沉悶得像老黃牛喘氣,顯然結(jié)實得很。
鐵山提盞油燈照船底,看著那些泛著淡淡靈光的補(bǔ)丁,突然對著“破浪號”深深鞠一躬:“老伙計,委屈你了。再過兩天,帶你去迷霧海溝蹦迪。”
油燈光芒在船板上晃,映出無數(shù)細(xì)密刻痕——那是“破浪號”多年闖風(fēng)浪的印記。劉源望著刻痕,突然覺得這舊船像位沉默的老友,肚子里裝著滿船的故事。
“還差船底的防水符咒?!辫F山從懷里掏幾張泛黃的符紙,上面紋路淡得快要看不見,“當(dāng)年畫符的老道士飛升了,現(xiàn)在的煉氣士畫的符,連臉盆都防不住?!?/p>
阿蠻接過符紙,指尖撫過紋路,突然笑了:“這符咒底子跟南疆的‘避水咒’像親戚,就是用的靈力不同。劉源,借你紅線當(dāng)畫筆?!?/p>
劉源立馬放出紅絲,阿蠻把草木靈力注進(jìn)去,紅絲頓時泛青綠色,跟染了色的棉線似的。她握著紅線在符紙上重描,原本模糊的紋路漸漸清晰,還多了些藤蔓狀分支。畫到最后一筆,符紙突然亮綠光,飄到船底自動貼牢,綠光滲入木中,竟在水面映出層淡綠膜,連滴水珠都滲不進(jìn)去。
“成了!”鐵山哈哈大笑,從船艙抱出壇酒,“今晚不醉不歸!明天修船帆,后天一早,讓黑礁那幫孫子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浪里白條!”
夜色里的船塢格外靜,只有海浪拍岸聲和遠(yuǎn)處偶爾的鐘聲。劉源靠在船舷上,看阿蠻和鐵山討教航海技巧,流螢魚在琉璃盞里歡實得很,藍(lán)光映著她帶笑的眉眼,比任何星光都亮。他突然覺得,這兩天修船的時光,竟比一路奔波還踏實。
而船塢外的陰影里,一雙獨眼正透過柵欄縫,死死盯著“破浪號”的燈光,嘴角勾出抹陰狠的笑。黑礁的人,鼻子果然比狗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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