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練的最后一個動作落下,劉源收勢站定,礦洞空道里的礦工們互相嬉笑著散去——這幾天練了鍛體功,大家臉上的麻木少了些,多了幾分活氣。等人群走遠,疤臉、老周、童偉、玉良四人留了下來,童偉順手拎過墻角的水桶,給每人倒了碗涼水。
老周先開口,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掌心的老繭:“劉哥,兄弟們現(xiàn)在都服你,可總這么散著不行。上次礦影暴動,若不是你反應快,指不定要傷多少人——咱們得立個組織,定些規(guī)矩,才能藏住心思,也能護著彼此。”
“老周說得對!”疤臉放下碗,巴掌拍得大腿響,“我看叫‘鐵骨幫’,咱們靠力氣吃飯,就得有鐵骨頭!”
童偉撓撓頭,憨聲接話:“叫‘兄弟幫’多好,聽著熱乎,咱們本來就是兄弟!”
玉良靠在巖壁上,聲音平穩(wěn):“太扎眼容易被黑衣衛(wèi)盯上,得敞亮又不惹眼。”
幾人都看向劉源,他喝了口涼水,笑著搖頭:“咱們都是實打?qū)嵉臐h子,別搞彎彎繞——就叫‘漢大幫’!一幫大漢抱團活下去,查清楚礦場的貓膩,多痛快?”
“漢大幫!”童偉第一個叫好,巴掌拍得震天響,“這名兒對味兒!”
疤臉點頭:“比我想的強,就叫這個!”
玉良也頷首:“不扎眼還能聚人心,好。”
定了幫名,幾人湊著商量規(guī)矩,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敲定四條核心——沒人敢寫下來,都在心里記死:
1。互助規(guī):挖礦搭把手,遇礦影、被欺負,幫里人必須出頭,不丟一個兄弟;
2。保密規(guī):幫里事、查石門的動靜,絕不對外人提,哪怕相熟的礦工也不行;
3。紀律規(guī):不準擅自闖石門區(qū)、黑衣衛(wèi)警戒地,遇事先通氣,集體商量;
4。公平規(guī):分糧、學功一視同仁,老弱、受傷的多勻口糧,誰也不能搞特殊。
天擦黑時,疤臉悄悄叫來了五個最靠譜的兄弟——有被礦影纏過、被劉源救下的老礦工,有主動幫人扛礦石的年輕小伙,都是這幾天練功最認真、最講義氣的人。九人聚在空礦道里,油燈昏黃的光映著彼此的臉,沒一個敢大聲說話。
劉源從懷里掏出九塊磨得光滑的墨靈礦碎塊,分給每人一塊:“這礦在棄域最常見,也最硬,就當漢大幫的信物。拿著它,就是一家人?!?/p>
他攥緊礦塊,率先舉起右拳,聲音沉得像礦道里的巖石:“我劉源,今日入漢大幫,以墨靈為證,守互助規(guī)護兄弟,守保密規(guī)防外敵,守紀律規(guī)不冒進,守公平規(guī)不徇私——若違此誓,甘受礦影噬身!”
話音落,疤臉、老周、童偉等人齊刷刷舉起右拳,手臂繃得筆直,九道身影在油燈下湊成一團,像一塊緊實的鐵:
“我疤臉,入漢大幫,聽劉哥的,守四條規(guī)矩,若有二心,讓我被鋼刀劈、礦石砸!”
“我老周,入漢大幫,守規(guī)矩,查真相,絕不背叛兄弟!”
“我童偉,入漢大幫,誰欺負兄弟我跟誰拼命,誰不守規(guī)矩我第一個不答應!”
“我玉良,入漢大幫,守規(guī)矩,查動靜,護好兄弟,不拖后腿!”
剩下五個兄弟也依次宣誓,話都直白,卻比任何豪言壯語都實在。九只舉著的拳頭,在昏黃的光里微微發(fā)顫,不是怕,是終于有了依靠的激動。
宣誓結(jié)束,劉源壓低聲音分工:“疤臉、童偉帶一組,每天教功、盯著兄弟們的安全,誰被欺負、挖礦遇難處,第一時間出頭;老周、玉良帶一組,老周跟老礦工嘮嗑,打聽礦場老底、石門傳聞,玉良盯著黑衣衛(wèi)和李管事,記他們的換班時間、說過的話。”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個人:“咱們現(xiàn)在還弱,不能跟黑衣衛(wèi)硬碰。先扎穩(wěn)根基,讓更多兄弟加入,等咱們?nèi)硕嗔恕⒘獯罅?,再查石門的秘密——總有一天,咱們能從這黑礦洞里,走出去!”
眾人用力點頭,攥緊手里的墨靈礦,悄悄散去。空礦道里只剩劉源一人,油燈的光映著他的影子,他摸了摸掌心的礦塊,冰涼的觸感里透著暖意。以前是一個人在棄域摸黑走,現(xiàn)在有了疤臉、老周這些兄弟,有了漢大幫,再黑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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