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源跟著疤臉回到石牢時,其他礦工的目光里滿是敬畏。往日里疤臉巡查時的兇戾蕩然無存,此刻他不僅幫劉源收拾了隔壁寬敞的空牢房,還拎來熱乎的白面饅頭和咸菜,遞東西時手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師父,您趁熱吃?!卑棠槣愒谝慌?,壓低聲音補充,“關于礦場的大老板,沒人知道他在哪——別說我了,連李管事都沒見過他的真身!只聽說他神通廣大,礦場的規(guī)矩、黑衣衛(wèi)的調遣,全是他遠程傳訊安排的,連黑衣衛(wèi)提起他都帶著懼意?!?/p>
劉源捏著饅頭的手頓了頓——連管事都見不到的大老板,反而比有具體巢穴的更顯詭異。他點頭追問:“那每月十五的儀式,除了李管事和黑衣衛(wèi),還有其他人參與嗎?”
“沒有,就他們五個?!卑棠樆貞浿凵窭锒嗔藥追旨蓱?,“我之前偷偷遠遠看過一次,李管事每次開門前,都會對著石門念些聽不懂的話,像咒語又像禱詞,念完石門才會松鎖。出來的時候,黑衣衛(wèi)手里總會提個滲黑血的黑袋子,至于里面裝了啥,沒人敢問。”
接下來幾日,劉源表面上跟著礦工挖礦,實則借著疤臉的掩護,把通往石門的礦道路線摸得一清二楚——哪處石柱能藏身,哪段礦道的油燈滅得最早,甚至連守衛(wèi)換班的間隙都記在心里。疤臉也識趣,每天讓手下幫劉源和老周把礦挖夠,省出時間讓他“琢磨鍛體術”,實則是給劉源留足觀察的余地。
很快,每月十五的日子到了。
傍晚時分,疤臉悄悄塞給劉源一塊冰涼的黑石,黑石表面刻著模糊的紋路:“師父,這是老礦工傳下來的‘避影石’,能藏住活人的氣息,礦影察覺不到。今晚您要是去看,一定揣好?!?/p>
劉源接過黑石揣進懷里,拍了拍疤臉的肩膀:“你正常換班,別露破綻?!?/p>
亥時一到,礦洞里徹底沒了聲響。劉源借著夜色,從石牢窗戶翻出,像貍貓般貼著礦道壁往岔路摸去。剛躲到岔路口的石柱后,就聽到整齊的腳步聲——李管事帶著四個黑衣衛(wèi)來了。
黑衣衛(wèi)穿著繡黑紋的長袍,手里舉著面黑旗,旗面符文在昏暗里泛著冷光。礦道深處飄來幾道慘白的礦影,看到黑旗瞬間停在原地,通紅的眼睛里滿是忌憚,卻沒散去,只在遠處飄著打轉——避影石果然管用,礦影連劉源藏身的石柱都沒多看一眼。
李管事走到石門跟前,從懷里掏出枚銅鑰匙,緩緩插入鎖孔。他閉上眼睛,嘴里開始念叨細碎的詞句,聲音又輕又怪,像蟲子爬過石面的嘶鳴。念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原本紋絲不動的石門突然“嘎吱”作響,緩緩向內打開一道縫隙。
一股濃郁的黑氣順著縫隙涌出來,夾雜著刺鼻的腥甜,比礦影身上的邪味重了數(shù)倍。劉源屏住呼吸,借著那道縫隙往里看——只能看到石門后泛著微弱的紅光,隱約能聽到里面?zhèn)鱽砟:乃圾Q,像是有東西在蠕動,再深的景象被黑氣擋得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清。
“走!”李管事收起銅鑰匙,率先邁過石門縫隙。黑衣衛(wèi)舉著黑旗跟在后面,黑旗的符文光芒暴漲,將周圍的黑氣驅散出一小塊區(qū)域,剛好夠五人通過。等最后一個黑衣衛(wèi)走進石門,石門又緩緩合攏,只留下一道細縫,那股腥甜的邪味卻更濃了。
劉源貼在石柱后,指尖攥緊——石門內部被黑氣和紅光遮得嚴嚴實實,連里面的空間大小、有沒有其他東西都看不到,只剩那模糊的嘶鳴在礦道里回蕩,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約莫一個時辰后,石門再次“嘎吱”打開。李管事率先走出來,臉色發(fā)白,像是經(jīng)歷了什么恐怖的事。四個黑衣衛(wèi)跟在后面,每人手里都提著個黑色布袋,布袋底部滲著黑血,滴在地上“滋滋”作響,地面瞬間被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礦道里的礦影像是被黑袋吸引,突然變得躁動起來,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布袋,想沖過來卻被黑衣衛(wèi)的黑旗擋住,只能發(fā)出尖銳的嘶鳴。
“磨蹭什么!走!”李管事厲聲呵斥,顯然不想多待。黑衣衛(wèi)加快腳步,跟著李管事往礦洞外走,路過劉源藏身的石柱時,劉源清晰看到——其中一個黑衣衛(wèi)的布袋里,似乎有東西在輕微蠕動,還傳出極細的“咔嚓”聲。
等他們走遠,礦影才漸漸散去。劉源從石柱后走出來,走到石門跟前——冰冷的石門緊閉,上面的符文泛著微弱的暗光,剛才那股腥甜的邪味還沒散盡,貼在門上能隱約感覺到里面?zhèn)鱽淼恼饎?,像是有東西在撞擊石門內側。
“石門后面到底藏著什么?大老板要這些滲血的布袋做什么?”劉源摸著石門上的符文,心里滿是疑惑。他原本只想在礦里安穩(wěn)活下去,可這每月一次的詭異儀式、神通廣大卻不見蹤影的大老板,還有石門后藏不住的邪性,都讓他明白——想安穩(wěn)活下去,必須先查清這些秘密。
劉源悄悄退回石牢,將避影石收好。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里全是石門后的紅光、黑衣衛(wèi)的布袋,還有那模糊的嘶鳴。他知道,這42號礦的水遠比他想的深,而那扇緊閉的黑色石門,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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