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空礦道轉(zhuǎn)移的路上,礦道里的風裹著若有若無的腥氣,黏在皮膚上像冰涼的蛛網(wǎng)。童偉和玉良舉著燒紅的礦石走在最后,礦石紅光映得地面上那幾道觸手殘留的黏液痕跡格外扎眼——那黏液還在緩慢蠕動,仿佛下一秒就會重新長出漆黑的肢體。
“撐住!前面就是藏身處了!”疤臉扶著一個腿被黑氣凍傷的礦工,聲音沙啞卻有力。那礦工褲腿下的皮膚泛著青黑,每走一步都疼得牙床打顫,卻死死抓著疤臉的胳膊不肯松手——剛才吞魂淵前的生死一線,早讓這群曾互相提防的礦工,成了過命的兄弟。
劉源走在隊伍中間,目光掃過每個人。有個年輕礦工的胳膊被觸手的倒刺刮過,傷口周圍泛著詭異的灰紫色,還在微微抽搐,他伸手按住那礦工的胳膊,悄悄調(diào)動金骨微光。暖金色的光透過掌心滲進去時,礦工突然“嘶”了一聲,眼里滿是驚訝:“劉哥,不麻了!傷口也不燒得慌了!”
周圍人紛紛看過來,劉源卻收回手,只淡淡道:“練功法攢下的氣,能暫時壓一壓邪性,到地方再好好處理。”他沒提金骨的事——那淵底怪物對金骨的反應太強烈,此刻暴露,只會給兄弟們招來更多危險。
又走了約莫一炷香,前面的老周突然停住,對著巖壁上一處被藤蔓掩蓋的洞口敲了敲:“到了!就是這兒!”
眾人扒開藤蔓,里面是空礦道的入口,寬敞得能容兩人并行,盡頭還映著水光——那是老周之前藏私糧時發(fā)現(xiàn)的小水潭,水質(zhì)清得能看到潭底的鵝卵石,此刻成了唯一的避難所。
“快進去!”疤臉率先扶著傷員進洞,童偉和玉良則在洞口堆起干柴,火焰“騰”地燃起,既能取暖,又能擋住那些怕火的礦影。
進了礦道,大家才算松了口氣。劉源剛讓玉良清點人數(shù),老周就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劉哥,王大爺也在這兒躲著,我?guī)闳フ宜隙ㄖ罍Y里那東西的底細?!?/p>
劉源立刻點頭,跟老周往礦道深處走了幾十步,就看到蜷縮在角落的王大爺。他頭發(fā)花白得像枯草,臉上皺紋里還沾著礦灰,手里攥著個磨得發(fā)亮的布包,見有人來,身體猛地一縮,像受驚的耗子。
“王大爺,別怕,我們是來問事的,不是玄幽寨的人?!崩现苈曇舴诺脴O輕,“這是劉哥,剛才就是他帶著我們打退了那些觸手怪,救了不少兄弟?!?/p>
王大爺抬頭瞥了劉源一眼,又飛快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嘆口氣:“罷了,都這時候了,藏著掖著也沒用……你們是想問淵里的‘淵底觸魂母’吧?”
“淵底觸魂母?”劉源重復了一遍這名字,心里莫名發(fā)緊。
“就是那東西!”王大爺?shù)穆曇舭l(fā)顫,手攥著布包更緊了,“幾十年前,玄幽寨的大老板把它從別的地方擄來,困在吞魂淵里!那東西藏在淵底的黑水里,看不到身子,只有無數(shù)胳膊粗的觸手,觸手上全是芝麻大的吸盤,能吸人的魂魄!那些礦影,就是被它吸走魂魄的礦工變的,連骨頭都被它的黏液溶成了喂它的‘養(yǎng)料’!”
劉源想起之前砸退的觸手——那些布滿倒刺、滴著黑黏液的肢體,原來只是觸魂母無數(shù)觸手里的幾根。他追問:“大老板為什么要養(yǎng)它?”
“為了‘魂晶’!”王大爺壓低聲音,幾乎要貼到劉源耳邊,“觸魂母吸夠魂魄,就會吐出魂晶,那東西能讓修士快速漲修為!玄幽寨的人就是靠這個變強的!每月十五送的血骨袋,就是給它喂的‘點心’,這次提前送,肯定是它快餓瘋了,觸手都快伸到礦道里來了!”
劉源終于明白——整個42號礦場,就是玄幽寨養(yǎng)觸魂母的“牧場”,他們這些礦工,不過是待宰的“牲口”。他又問:“那觸魂母有沒有弱點?我們之前用燒紅的墨靈礦暫時堵住了淵口,可這不是長久之計?!?/p>
“燒紅的墨靈礦只能暫時堵它幾天!”王大爺搖頭,語氣里滿是焦急,“那東西的觸手能融巖石,用不了多久就會把礦渣推開!要想徹底制住它,得用‘陽炎石’!”
他頓了頓,又往四周掃了眼,才繼續(xù)說:“陽炎石不在這兒附近,在礦場最深處的38號礦里!離咱們42號礦得走七天,中間還得穿過三條滿是礦影的廢棄礦道,晚上還得躲玄幽寨的巡邏隊,不好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