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盡頭的微光裹著草木清氣漫過來,劉源扶著林清寒鉆出暗門,腳下是半人高的茅草,遠處凝露軒的飛檐在月光下泛著冷白,像臥在山間的巨獸。
“這是凝露軒后山。”林清寒望著樓閣群,聲音輕得像嘆息,“以前師父常帶我來采‘月心草’,說這里的露水能養(yǎng)靈?!彼讣鉄o意識地摩挲著腕間,那里本該戴著銀鐲,此刻空空蕩蕩——鐲子已被她塞給了劉源。
劉源扶她在青石上坐下,剛掏出清心草,就見她臉色比剛才好了些,唇上的青紫色淡了幾分。“林師姐,你氣色……”
“離火玉的氣息能壓寒毒?!绷智搴α诵?,眼尾的倦意散了些,“離它越近,越覺得舒服。”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鐵器碰撞聲,巡邏弟子的腳步聲正往這邊來。
兩人立刻貓腰鉆進藥圃。圃中靈草長勢極好,幾株血煞草開著紫花,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看得劉源心頭發(fā)緊——趙烈果然在這里培植毒物。林清寒顯然也認出了毒草,眉頭蹙得更緊,腳步卻沒停,借著木架掩護往斷崖沖。
“在那兒!”趙峰的叫喊突然炸響,像塊石頭砸進寂靜的夜。劉源回頭,只見趙烈?guī)е嗝茏幼穪?,老者紫袍翻飛,長劍上的金芒比月色還亮。
“抓住他們!”趙烈怒吼著揮劍,金芒如毒蛇般竄向劉源后心。
“小心!”林清寒拽著他側(cè)身翻滾,金芒擦著劉源的肩頭飛過,劈斷了旁邊的木架,靈草汁液濺了滿地。她借著翻滾的勢頭抬手,一道寒氣直逼趙烈面門,逼得老者回劍格擋。
“林師姐,你先走!”劉源翻身站起,混元靈氣撞上蝕靈匕的煞氣,掌心泛起暗紅微光,“我拖住他們!”
“一起走!”林清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突然咬破指尖,將血點在眉心。月光下,她周身竟泛起淡淡的白芒,腰間的劍穗無風自動,一柄通體瑩白的飛劍從劍鞘中躍出,懸在半空,發(fā)出嗡鳴。
“是‘寒月劍’!”有弟子驚呼,“是曾長老的佩劍!”
林清寒足尖一點,輕盈地落在飛劍上,同時朝劉源伸出手:“上來!”她的臉色因催動靈力而泛起薄紅,眼底卻亮得驚人,再無半分之前的脆弱。
劉源又驚又喜,抓住她的手躍上飛劍。劍身微涼,卻異常平穩(wěn)。林清寒一聲輕叱,飛劍化作道白虹,朝著斷崖飛去,速度比之前快了數(shù)倍。
“想跑?”趙烈氣得須發(fā)皆張,也召出飛劍追來,“離火玉是我設(shè)的陷阱,你們?nèi)チ艘彩撬溃 ?/p>
風聲在耳邊呼嘯,劉源低頭,看見趙烈的飛劍越來越近,金色劍氣幾乎要舔到腳邊。林清寒卻異常鎮(zhèn)定,她左手捏訣,右手控劍,眼看就要沖下斷崖,突然手腕一轉(zhuǎn),飛劍猛地拔高,險險避開趙烈劈來的一劍。
兩人俯沖落入崖壁溶洞,洞內(nèi)火光搖曳,中央石臺上的離火玉正散發(fā)著灼熱紅光。而石臺旁,站著個戴青銅面具的黑衣老者,周身黑氣繚繞——正是血煞壇的黑煞長老。
“來得正好?!焙谏烽L老沙啞的笑聲在洞內(nèi)回蕩,“離火玉需至純靈氣催動,林清寒,你倒是省了老夫不少功夫。”
趙烈隨后追入,長劍直指兩人:“黑煞,說好的合作,這離火玉該歸我!”
“急什么?”黑煞長老把玩著骷髏法器,“先讓這丫頭凈化了玉石再說?!?/p>
林清寒沒理會兩人爭執(zhí),她盯著離火玉,寒月劍在手中輕顫。離火玉的暖意隔著數(shù)丈傳來,讓她經(jīng)脈里的寒毒蠢蠢欲動,卻又被那股陽剛之氣壓制,形成奇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