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貨集市的喧囂在晨光中鋪開時,阿蠻正蹲在珊瑚石砌的圍欄邊,看劉源擺弄他那身剛突破的混元訣。紅線在他指尖繞出個滑稽的蝴蝶結(jié),突然化作只火紅色的小蜥蜴,對著朝陽打了個哈欠,尾巴尖還冒著點火星子。
“你這是練了套戲法還是功法?”阿蠻忍不住笑出聲,指尖戳了戳那只紅光蜥蜴的腦袋。小家伙竟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化作紅絲纏回劉源手腕,引得周圍擺攤的漁民一陣哄笑。
劉源故作嚴(yán)肅地清了清嗓子:“此乃混元訣高階變化,名曰‘靈絲戲物’,對敵時最能擾其心神。”話剛說完,袖口突然滑下塊冰棱,好巧不巧砸在腳邊的海蚌上,蚌殼“啪”地彈開,露出顆滾圓的珍珠,逗得阿蠻笑得直不起腰。
這三日來,劉源的靈力越發(fā)收放自如?;煸E突破后,紅線既能凝冰亦能化火,只是他總愛耍些新奇花樣——用冰棱雕只歪歪扭扭的海龜,用火絲烤串海魚,惹得陳老總敲著拐杖罵他“不務(wù)正業(yè)”??砂⑿U卻覺得,看他這般玩鬧,那些關(guān)于部落的沉重記憶,似乎也淡了些。
“來了!”負(fù)責(zé)望風(fēng)的漁民突然喊道。東方的海平面上,幾艘掛著鯊魚旗的快船正破浪而來,船頭站著的黑衣煉氣士,正是那日在碼頭交手的黑礁城邦之人。
藍(lán)月城主的聲音從集市中央傳來:“按計劃行事!”早有準(zhǔn)備的藍(lán)月煉氣士們立刻結(jié)陣,將集市外圍的漁民護在身后,水元之力在空氣中凝聚,形成道透明的水墻。
黑礁快船剛靠岸,為首的煉氣士便獰笑著抬手:“小的們,把好東西都搬回去!城主有賞!”他身后的嘍啰們紛紛祭出法器,有的揮舞著鯊魚骨制成的彎刀,有的操控著帶毒的海蛇,亂糟糟地往集市里沖。
“哎哎哎,排隊懂不懂?”劉源突然閃到最前面,紅線“啪”地抽在一個嘍啰的腳踝上。那嘍啰正想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被凍在沙灘上,原地蹦跶了三下,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個屁股墩,引得周圍爆發(fā)出善意的哄笑。
“哪來的野小子!”為首的黑礁煉氣士怒喝一聲,掌心凝聚出顆籃球大的水彈,帶著呼嘯聲砸向劉源面門。這水彈里裹著不少碎石,若是打?qū)嵙耍堑霉菙嘟钫鄄豢伞?/p>
阿蠻剛要揮刀上前,卻見劉源腳尖輕點,身形如同被風(fēng)吹動的海草般向后飄出丈許。那枚水彈擦著他的衣角砸在地上,炸開的水花突然被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竟在空中凝成只滑稽的水鴨子,嘎嘎叫著飛回黑礁煉氣士面前,濺了他滿臉泥沙。
“你找死!”黑礁煉氣士氣得臉色鐵青,雙手結(jié)印想要召喚更大的水箭??伤讣鈩偡浩鹚{(lán)光,就見劉源不知何時繞到了他身后,紅線輕輕搭在他的肩甲上。
“噓——”劉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掌心突然冒出團小火苗,恰到好處地燎到對方的發(fā)梢。那煉氣士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拍打著頭發(fā),轉(zhuǎn)身時卻只看到道殘影——劉源早已蹲在旁邊的攤位上,正和賣烤魚的老漢討價還價。
這般戲耍讓黑礁眾人怒氣沖天,卻又摸不著劉源的蹤跡。他的身法借著混元訣的陰陽之力,時而快如烈火,瞬間繞到敵人身后;時而靜如寒冰,站在原地任人攻擊,卻總能在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開。有個黑礁嘍啰氣得揮刀亂砍,結(jié)果刀氣全劈在同伴身上,引得藍(lán)月漁民笑得前仰后合。
阿蠻起初還提著心,見劉源總能化險為夷,漸漸放下心來。她靠在珊瑚圍欄上,看他用紅線把三個嘍啰的腳踝纏在一起,讓他們像三只笨企鵝般互相絆倒;看他將冰棱化作滑溜溜的薄片,讓追擊的敵人接二連三地摔進沙坑。
“喂!你這紅線能不能織件漁網(wǎng)?”阿蠻突然揚聲喊道。
劉源聞言眼睛一亮,指尖紅絲翻飛,還真織出張巴掌大的小網(wǎng),精準(zhǔn)地罩住個嘍啰的腦袋。那嘍啰頂著網(wǎng)子左沖右撞,活像只被困在壇子里的螃蟹。
“阿蠻你看!”劉源獻寶似的沖她揮手,掌心的小火苗突然炸開,化作只展翅的火鳥,繞著集市飛了半圈,最后落在阿蠻肩頭,化作點溫?zé)岬撵`力消散。
周圍的漁民們看得目瞪口呆,隨即爆發(fā)出雷鳴般的喝彩。阿蠻摸著肩頭殘留的暖意,臉頰微微發(fā)燙,卻忍不住對著劉源的方向揚起嘴角。晨光落在她臉上,將往日緊鎖的眉頭熨得舒展,眼底的陰霾被這幾日的笑語沖散了大半,露出幾分少女該有的嬌俏。
黑礁為首的煉氣士終于意識到不對勁。這對年輕男女看似玩鬧,卻沒讓他們傷到集市分毫,反而折損了不少人手。他眼神陰鷙地打了個呼哨,剩余的嘍啰們突然掏出黑色的陶罐,砸碎在地上。
腥臭的黑氣瞬間彌漫開來,里面鉆出數(shù)條手臂粗的海蛇,鱗片泛著幽藍(lán)的光,顯然帶有劇毒。這些海蛇不攻人,反而朝著攤位上的妖獸丹核游去,張口就咬——他們竟是想毀掉集市的核心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