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任三郎死前一小時】
“添火?”琴酒挑眉,覺得拉萊耶接下來的話會是令自己感興趣的事。
拉萊耶一邊點頭一邊在安藤洋平身上摸摸索索,看得琴酒直皺眉:“知道你太復(fù)雜的你聽不懂,我就長話短說了。米亞比警方提前一步動身,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立了大功。但他抽身了,那些小角色必定藏不住。所以他提前在小角色那里做了手腳,只要他一踏上離開的船,那些布置就會“崩——”地一聲炸開花?!?/p>
琴酒揪著拉萊耶的后領(lǐng)子讓他的手離安藤洋平的褲襠遠(yuǎn)點:“定時炸彈?你覺得威力不夠么?”
拉萊耶已經(jīng)找到了安藤洋平的手機,從善如流地放棄繼續(xù)騷擾一具尸體:“是啊,米亞的低調(diào)還是太常規(guī)了,不像某些人開著直升機炸大樓,重新定義‘低調(diào)’,了不起?!?/p>
琴酒手上的關(guān)節(jié)“咯嘣”一聲發(fā)出輕響,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拉萊耶在安藤洋平的手機上搗鼓幾下,找到一個備注為“補課班”的LINE賬號,吹了聲口哨:“太好了,沒有特殊設(shè)置公開范圍。。。。。。讓我找找?!?/p>
琴酒看他找出幾張照片一頓調(diào)對比度和銳化,嫌棄地皺眉:“要找什么讓朗姆來不是更快?”
拉萊耶搖頭:“不,再讓朗姆插手只會復(fù)雜化,讓他在準(zhǔn)備工作上幫幫忙就足夠了。你也是,今晚添完這把火之后,安藤洋平的事就和組織再也沒關(guān)系了。記住,所有在之后打探你今晚行動的人都可以列入不可信名單——包括貝爾摩德。”
或許是站累了,拉萊耶把椅子拉過來一屁股坐下,琴酒退后一步,看向他垂下的后腦勺,聽著他絮絮叨叨的卻有條不紊的安排,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又仿佛,這八年他從未離開。
“找到了,堪目町三號,”拉萊耶放大一張人像照片的瞳孔,多次調(diào)整亮度和對比:“二層201,戶主矢村雅合子。我不知道米亞放了多少炸藥,但保險起見,你還是去一趟,確保白鳥任三郎能死在那里。財團繼承人的死亡能量還是很大的,用得好,那些投放在組織身上的目光會少很多?!?/p>
拉萊耶長舒一口氣:“然后你就可以和boSS告朗姆的狀了,如果按他原先的布置來,組織一定會和米亞背后的靠山對上,讓FbI漁翁得利——說實話我真懷疑我不在的這幾年你們干了什么,四處樹敵,離由暗轉(zhuǎn)明就差開個新聞發(fā)布會,是因為組織基地里沒種向日葵叫僵尸把你們腦子給吃了嗎?”
如果伏特加現(xiàn)在在這里大概會把眼睛瞪出來——面對這樣明晃晃的貼臉開大,琴酒居然沒一槍崩了拉萊耶。
但琴酒知道,這不是自己脾氣變好了,而是拉萊耶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撒嬌耍寶的時候跟三歲孩子較勁也不臉紅,認(rèn)真起來小嘴一定涂了毒。八年前的琴酒站在這里可能會找個東西把拉萊耶的嘴堵上,現(xiàn)在的琴酒只要拉萊耶肯干活就什么都好說。這些年的組織內(nèi)斗把表面高冷的topKiller弄得身心俱疲,卡資源的卡資源(朗姆)、搞神秘的搞神秘(貝爾摩德)、沒腦子但聽話的也開始長脾氣(基安蒂)。。。。。。跟這些人比起來,始終如一的拉萊耶就顯得難能可貴,誰又能說這不是topKiller的自我pUA呢?
拉萊耶把手機揣回安藤洋平的褲兜里:“朗姆做事老練,但他太貪婪了,霓虹境內(nèi)稍微露一點頭或者做的有點起色的黑色組織都會被朗姆盯上,要么吞并要么收買,可是把所有對手都消滅了,自己就成了最大的靶子。既不方便管理,更會便宜臥底?!?/p>
“別太高估臥底的底線,稍微青澀或者底線高的臥底早就被琴酒你處理了,留下的臥底只會更心黑手狠,他們比真正的犯罪分子表現(xiàn)得更像犯罪分子,樂不得借組織的手黑吃黑,清理像泥參會這樣的小黑幫和政府蛀蟲,然后到處得罪人,讓組織不斷暴露在陽光下——化零為整,等待除掉組織,一勞永逸?!崩R耶打了個響指:“你和朗姆,都中計了?!?/p>
琴酒的心情忽然非常差,比拉萊耶亂扯黃篇的時候差得多:“少用這種前輩的口吻教訓(xùn)我,臥底在利用組織,那你呢?讓朗姆的貪婪有機會無止境擴散的難道不是你的退讓嗎?想走就走,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一句解釋。你的惡劣遠(yuǎn)勝過朗姆的貪婪,因為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沒有?!?/p>
他很久都沒有一口氣說這么長一段話了,說完自己都愣了一會兒,幸而天生的冷臉隱藏了這一刻的失態(tài)。
“欸?我沒給過解釋嗎?”拉萊耶貌似完全沒發(fā)覺身后topKiller的情緒起伏,心大得氣人:“我一直以為這是我和琴醬心照不宣的秘密,結(jié)果琴醬只是一直把疑惑藏起來不說啊。。。。。。”
“不過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萬一我只是想偷個懶而已呢。。。。。?!崩R耶撓撓頭:“海蘭繡的好,就讓海蘭繡。。。。。。啊不是,朗姆干得好,就讓朗姆干。他樂意為組織犧牲全部私生活,到現(xiàn)在一把年紀(jì)了既沒有頭發(fā)也沒有女朋友,這么勵志的人當(dāng)然是能干就多干——話說琴醬好像也不比朗姆差多少嘛,我走之前你的頭發(fā)還是金色現(xiàn)在都累得褪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我到跟我染了同款色號呢。”
“。。。。。。”琴酒覺得今晚自己情緒跌宕起伏得完全不值得,不想再多浪費一句口舌,扭頭就走。
“對了,琴醬~”拉萊耶那可惡地、無論什么時候都懶洋洋的聲音從背后叫住了他。
“我的手機被米亞掰斷扔到高速上了,能不能再給我買一個?我想要最新款的vivo,聽說拍照很好看。。。。。?!?/p>
琴酒步伐一頓:“滾!”
殺氣騰騰的topKiller把原本四十五分鐘的路程極限壓到三十七分鐘,矢村家原本只能炸個柜子的炸藥硬生生被他加了五倍,不知所蹤的矢村母子一看就是拉萊耶的手筆,只有悲催的白鳥任三郎承受一切,被炸得尸骨無存。
堪木町上空綻放出火光的瞬間,在開往名古屋港的車上,閉著眼睛被綁在副駕駛的拉萊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好戲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