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過于吊詭,王豪背后白毛汗起,想要逃,卻又被定在原地。
“究竟是什么東西把你嚇成這副德行?”
王祖德還在使勁扒拉他的胳膊,也想湊上去看個究竟。
就在此時,供桌下方猛地爆發(fā)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
“?。?!肚子!!我的肚子?。?!”
是王狗子。
自打躲進祖廟以后,他便一直蜷在供桌底下昏睡,安靜了大半晌,此刻卻不知為何驟然發(fā)狂。
這王狗子一邊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一邊瘋狂推搡著周圍所有能觸及的東西,什么香爐、供果、乃至試圖上前幫忙的鄉(xiāng)鄰,都被他連抓帶撓地驅(qū)趕開。
“天啊,你們快看他的肚子!”
一個眼尖的婆子失聲驚叫,眾人這才注意到,那王狗子的腹部鼓脹如瓜,衣衫下擺濕漉漉地緊貼著皮膚,不斷向下淌著渾濁的水,依稀還混著點紅。
“這……這怎么,怎么瞅著,像是羊水破了呢?”
快生了?這不對吧?
本來祖廟就不大,被王狗子這么一鬧,更是亂作一團。
周圍的人看著害怕,驚懼交加,能避則避,后背緊緊貼住墻壁門板,任由王狗子在空地中央瘋狂掙扎。
他們背對著門窗,屋內(nèi)搖曳的燭光打在窗紙上逐漸顯現(xiàn)的影子上。
那些漆黑狹長的影子密密麻麻地貼在窗外,仿佛正有無數(shù)“人”圍攏過來,窺探著屋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
“這肚子這么大,也不知懷的是誰的野種呢?”
窗外忽然飄來一聲幽幽的問話。
廟內(nèi)霎時死寂一片。
“這……這聲音,聽著像是馬婆子……在說話?!?/p>
王婆子顫顫巍巍轉(zhuǎn)過頭,經(jīng)常和她嘮嗑的馬婆子臉色煞白,正站在她旁邊打著冷顫。
那剛才在窗外說話的……又是誰?
“就是啊……上回我還瞧見她想往外跑,要不是我及時告訴了人,指不定溜到哪兒鬼混去了?!?/p>
這次,窗外響起的是劉寡婦的聲音。
蜷在角落的劉寡婦聞聲,頓時癱軟在地,她止不住的搖頭,嘴里只說著“不不不”,她想倚靠下王祖德,卻被對方推了一個趔趄。
“管他呢?王狗子又不在家,我先……”
緊接著,窗外竟傳來了王祖德的聲音!
廟外面絮絮叨叨傳來不少污言穢語,惡毒卑鄙,一句比一句過分,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