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酒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被嚴格管控“攝糖量”的第三天,戒斷反應如同無數(shù)只螞蟻在她骨頭縫里啃噬。
煩躁,焦慮,注意力難以集中,甚至看什么都覺得不順眼。
達里爾依舊沉默地巡邏,但口袋里再也沒有糖果的輪廓;
卡羅爾溫柔卻堅定地執(zhí)行著赫謝爾的“醫(yī)囑”,每天只在她完成某項工作后,才會像發(fā)放獎勵一樣,給她一顆小小的、根本不足以解饞的糖果;
連試驗田里那些綠油油的嫩芽,在她看來都像是在無情嘲笑她失去的快樂。
最讓她抓狂的是,她——秦酒,前世十年末世實戰(zhàn)派,今生《行尸走肉》世界幕后操盤手。
因為吃糖太多導致蛀牙的消息,不知怎的,通過已經初步建成的信號塔內部通訊網絡,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監(jiān)獄、伍德伯里和終點站!
她簡直成了整個三角防御區(qū)的反面教材!
走在路上,她能聽到有家長低聲教育哭鬧著想要多分一點果醬的孩子:“別鬧了!你看看秦(Lookatqin)!”
“她就是糖吃多了才會牙疼的!你看她多痛苦!”
“你也不想變成那樣吧?”
孩子立刻噤聲,用混合著同情和恐懼的眼神看著她。
在食堂,她甚至聽到莉莉在終點站通過無線電跟貝絲交流育兒(管理下的小孩)心得時,都提到了:“…對,要控制甜食,秦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秦酒:“……”
內心oS:我謝謝你們??!拿我當?shù)湫??!等我牙好了,等我牙好了,好像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憋屈?/p>
這種無處不在的“社會性死亡”加上生理上的渴求,讓她這幾天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連瑞克找她商量信號塔后續(xù)優(yōu)化方案時,她都顯得心不在焉,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卡羅爾放糖的那個小鐵盒。
這天晚上,牙床的隱痛和對糖分的強烈渴望交織在一起,讓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心里那股無名火越燒越旺,她索性翻身下床,套上外套,決定出去吹吹冷風,散散這渾身的焦躁。
夜色已深,監(jiān)獄大部分區(qū)域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崗哨上還有燈火和巡邏的人影。
她避開主路,沿著圍墻陰影處漫無目的地走著,冰涼的夜風稍稍吹散了她心頭的燥熱。
卻吹不散那股從心底深處泛起的、對甜味的空虛渴望。
就在她走到一處相對僻靜、靠近舊倉庫的角落時,一個帶著戲謔和某種了然的聲音從身后的陰影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