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軀很高大,隨著他的靠近,原本就不算寬敞的雜物間顯得愈發(fā)逼仄。
頭頂閃爍的燈光幾乎被他完全遮擋,秦酒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他投下的、晃動的陰影里。
他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這個距離,已經(jīng)突破了安全社交界限,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和煙草混合的味道。
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屬于成熟男性的熱力,以及一種近乎危險的沉寂。
他的目光像實質(zhì)般掃過她身后未來得及完全藏好的地圖,以及那隱約可見的、勾勒著路徑的炭筆痕跡。
然后,那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臉上,銳利,直接,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精心構(gòu)筑的偽裝。
“一定要走嗎?”
他開口了,聲音低沉沙啞,像被砂紙打磨過,在這寂靜的夜里帶著一種敲擊心臟的力量。
沒有質(zhì)問,沒有威脅,只有這簡單的五個字,卻包含了太多未竟之言——挽留,不解,或許還有一絲被隱瞞的痛楚。
秦酒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果然知道了。
不是猜測,是確定。
在這一刻,所有的表演、所有的算計,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在他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面前,再披著那層柔弱或開朗的外衣,顯得既可笑又徒勞。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當她再次抬起眼看向他時,眼底那些慣常的迷霧散去了,露出了底下罕見的、清澈而堅定的內(nèi)核。
這是她很少示人的真實。
“是。”
她回答,聲音很輕,卻像玉石落地,清晰無比。“外面有人在等我?!?/p>
她頓了頓,迎著他更加深沉的目光,補充了那句早已準備好的、半真半假的理由:
“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內(nèi)心os:對不起,邁克爾。外面確實有人在等,但不是以你以為的方式。而我留下,也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邁克爾垂在身側(cè)的手,猛地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隱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