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個東西塞進她枕頭底下——那是一把打磨得異常鋒利、閃著寒光的軍用匕首,比之前她用的手術(shù)刀更具殺傷力。
“下次,別指望總是別人救。”
他盯著她的眼睛,語氣近乎兇狠,但眼底深處那未散的后怕,卻暴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內(nèi)心os:這家伙…安慰人的方式都這么別具一格。
他沒多做停留,仿佛只是來完成一項必要的物資補給任務,轉(zhuǎn)身就走,但在門口,他停頓了一下,背對著她說:“那小鬼…干得不算糟?!?/p>
秦酒知道,這已經(jīng)是肖恩能給出的最高評價。
傍晚時分,達里爾來了。
他沉默地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只是將一只新編的、更加精巧的草編小鹿放在門邊的箱子上,旁邊還有一小包用干凈樹葉包著的、深紫色的野莓。
“甜的?!?/p>
他言簡意賅,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確認她的狀態(tài),然后便像來時一樣,沉默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內(nèi)心os:他的關(guān)心,永遠這么安靜,卻又無處不在。
秦酒摩挲著枕下冰冷的匕首,看著門口那只小鹿和野莓,心底泛起一絲復雜的暖流。
夜深人靜時,秦酒因為口渴醒來,卻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啜泣聲。
是卡爾。
她扶著墻壁,艱難地挪過去。
房門虛掩著,她看到卡爾蜷縮在床上,卡羅爾坐在床邊,輕輕拍著他的背。
地上,掉落著那把他用來擊殺本的小手槍。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他拿著刀對著我們自己人!”
卡爾的聲音破碎,充滿了孩童的恐懼和無助,“他流了好多血…”
“爸爸看我的眼神…”
卡羅爾溫柔地安撫著他,但卡爾身上的某種東西,似乎已經(jīng)碎裂了,再也無法復原。
秦酒沒有進去。
她靠在冰冷的墻面上,緩緩滑坐在地。
內(nèi)心os:這就是末世的代價。我們救下了一些人,卻不得不讓一個孩子的手,提前沾上鮮血…這到底值不值得?
她想起自己前世第一次殺人時的顫抖和嘔吐,那種感覺,她懂。
瘟疫的危機解除,叛亂的威脅拔除,但留下的余震,卻在每個人心中蕩漾開來。
瑞克的掙扎,肖恩的守護,達里爾的沉默,卡爾的噩夢,還有她自己心中那份對“全員存活”烏托邦理想的動搖…
監(jiān)獄仿佛一艘駛過驚濤駭浪的船,暫時獲得了喘息,但船體上新增的裂痕,需要時間才能慢慢修補。
月光透過高窗,灑在寂靜的走廊上。
活下去,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