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里爾的目光變得愈發(fā)幽深,如同兩口燃燒著暗火的深井。
他的視線從她氤氳著水汽的眼睛,緩緩下移,掠過她微微泛紅的鼻尖,最終,如同被最甜蜜的毒藥吸引。
死死地、貪婪地定格在她因為情緒激動而微微張開、泛著濕潤光澤的唇瓣上。
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間徹底停滯,握著弩身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節(jié)泛出用力的白色。
秦酒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目光中那毫不掩飾的、幾乎要將她灼傷的渴望。
那目光像是有形的觸手,拂過她的嘴唇,帶來一陣陣戰(zhàn)栗般的酥麻。
她的臉頰滾燙得驚人,身體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一種混合著恐懼、期待和某種原始吸引力的情緒攫住了她,讓她既想逃離,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能感覺到,那層薄薄的、維持著現(xiàn)狀的窗戶紙,正在兩人灼熱的呼吸交織中,劇烈地顫抖,瀕臨破碎。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屋內(nèi)另一個角落,米瓊恩環(huán)抱著武士刀的身影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或許是調(diào)整姿勢,或許只是無意識的翻身,發(fā)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布料摩擦聲。
然而,在這極致寂靜和緊繃的氛圍中,這細微的聲響不啻于一道驚雷!
達里爾如同被冷水潑醒的猛獸,幾乎是瞬間就猛地轉(zhuǎn)開了頭,重新將視線死死釘在門外的晨光上,下頜線繃得像一塊冷硬的石頭。
只有劇烈起伏的胸膛和依舊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內(nèi)心遠非表面那般平靜的風暴。
秦酒也像是驟然從一場迷夢中驚醒,慌忙低下頭,感覺臉上的熱度幾乎要將她點燃。
內(nèi)心os:我剛才在干什么?!我們差點就……
她手忙腳亂地、幾乎是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和羞赧:“天……天亮了!”
“我,我去整理一下東西……”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背包旁,假裝忙碌地整理著早已收拾好的物品,心臟卻在胸腔里瘋狂地、不受控制地狂跳,仿佛要掙脫束縛蹦出來。
達里爾依舊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靠在墻上,久久未動。
直到確認秦酒已經(jīng)離開,他才極輕、極緩地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濁氣,抬手,用粗糙的手掌用力抹了一把臉。
在無人看見的陰影里,他那緊抿的、線條冷硬的嘴角,難以自抑地,勾起了一個極淺、極短暫,卻真實存在的弧度,帶著劫后余生般的悸動和某種……得逞般的野性滿足。
黎明終于徹底驅(qū)散了黑暗,天光大亮,刺眼的光芒透過門縫照射進來,仿佛要將剛才那一段充滿了禁忌誘惑和無聲拉扯的插曲徹底蒸發(fā)。
但有些悄然滋生的東西,如同頑強扎根的藤蔓,一旦破土,便再難清除,只會在心底瘋狂蔓延,等待著下一個破曉時分的滋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