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響,瓊被走到了燈光邊緣。她殘存的左手死死抓著衣角,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斷臂的殘肢在空蕩的袖管下勾勒出凄涼的輪廓,但她的脊背挺得筆直,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睛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恨意。
她清醒的傳達出秦酒在逃離計劃之前,和她說的計劃和想法。
“我這條命,是秦酒從絕望里拉回來的。”
瓊的聲音沙啞,卻像磨利的刀片,“道恩鋸了我的右手,現在又想殺了唯一給我希望的人。”
“我沒了慣用手,不能直接揮動武器,但我還有腦子,有眼睛,有這張嘴!”
“我知道道恩和戈爾曼私下交易的勾當,清楚倉庫物資賬目的貓膩,記得每一條隱蔽的通道和適合埋伏的角落?!?/p>
她停頓了一下,獨臂支撐著身體前傾,目光依次掃過約翰和拉姆森,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清醒:“工人們需要一面旗幟,一個超越生存的目標,為‘像人一樣活著’而戰(zhàn)?!?/p>
“拉姆森,你需要我們的人數和憤怒。”
“而我們,需要你的武力和謀略。”
“這是一場交易,很公平?!?/p>
拉姆森微微頷首,對瓊展現出的冷靜與洞察表示認可。
苦難將她鍛造成了一柄危險的匕首,即使斷了一刃,鋒芒依舊致命。
“目標一致?!?/p>
拉姆森總結道,“推翻道恩,清除戈爾曼和奧唐奈?!?/p>
“之后,醫(yī)院需要建立新的、更有效率的秩序?!?/p>
約翰緊盯著拉姆森:“事成之后,工人必須有發(fā)言權!”
“不能再回到過去!”
“可以。”
拉姆森答應得干脆利落,“新的管理委員會,會有工人的席位。”
“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贏?!?/p>
儲藏室的門在此時被無聲地推開。
邁克爾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他臉上看不出表情,但那雙向來帶著幾分正直的眼睛里,此刻翻涌著壓抑的狂瀾,讓室內的空氣都為之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