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懷揣著白夫人的指點(diǎn),踏著月色匆匆往家趕。春風(fēng)拂面,他卻覺得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懷中那包為母親買的饅頭尚有余溫,而心中卻五味雜陳。白夫人的話語在耳邊回響,既是機(jī)遇,也是重?fù)?dān)。
推開張家那扇吱呀作響的大門,院內(nèi)一片漆黑,只有母親房中透出微弱燈光。張誠心中一緊,快步走向母親房間。
“母親,您怎么還沒歇息?”張誠推門而入,見母親正就著油燈縫補(bǔ)衣物,不由心疼道。
張老夫人抬起頭,露出慈祥笑容:“等你回來。今日去市集,可有什么收獲?”她放下手中活計(jì),忽然注意到兒子臉上的異樣神采,“誠兒,莫非遇到了什么好事?”
張誠小心地從懷中取出饅頭:“母親先用些吃的,孩兒慢慢與您說?!?/p>
看著兒子遞來的白面饅頭,張老夫人眼中泛起淚光:“你這孩子,又亂花錢。。?!?/p>
“母親先吃,”張誠將饅頭塞到母親手中,隨即壓低聲音,“今日孩兒在市集,遇到一位奇人?!?/p>
他便將如何拾得金釵,如何遇見白夫人,以及白夫人所說的京城綢布商機(jī),一五一十地道來。張老夫人聽得入神,連手中的饅頭都忘了吃。
“那位白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張老夫人喃喃自語,“她怎會(huì)對(duì)京城商情如此了解?”
張誠搖頭:“孩兒也不知。但觀其言行舉止,不像尋常人家。更奇的是,她竟認(rèn)得父親。”
“認(rèn)得你父親?”張老夫人一怔,眼中閃過疑惑之色,“你父親生前交往的人中,似乎沒有姓白的夫人。。?!?/p>
母子二人相對(duì)沉吟。油燈噼啪作響,窗外月光如水,將房間照得半明半暗。
忽然,張老夫人像是想起什么,起身從柜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冊(cè)子:“這是你父親當(dāng)年的生意往來記錄,我看看有沒有姓白的人家。”
張誠湊上前去,母子二人就著燈光一頁頁翻看。冊(cè)子上密密麻麻記載著張老爺生前交往的客商,江南塞北,各行各業(yè),卻唯獨(dú)沒有姓白的。
“這就奇了。。。”張老夫人蹙眉沉思,“莫非是你父親私下交往的朋友?”
張誠卻道:“母親,既然白夫人好意指點(diǎn),我們不如一試?橫豎家中還有五十兩銀子,若是成功,便可解燃眉之急;若是失敗,也只當(dāng)是買個(gè)教訓(xùn)?!?/p>
張老夫人猶豫良久,終于點(diǎn)頭:“也罷。只是綢布買賣學(xué)問很大,你絲毫不懂,如何辨別好壞?”
這一問倒把張誠問住了。他這才想起,自己連綢布的好壞都分不清,更別說討價(jià)還價(jià)了。
正當(dāng)二人犯難之際,忽聽窗外傳來輕微的叩擊聲。張誠警覺地起身:“誰?”
門外傳來老仆人洪伯的聲音:“少爺,是老奴。方才聽見您和夫人說話,可是在為綢布的事發(fā)愁?”
張誠開門讓洪伯進(jìn)來。老仆人佝僂著身子,眼中卻閃著精光:“老奴年輕時(shí)跟著老爺做過綢布生意,略知一二。若是少爺不嫌棄,老奴愿盡綿薄之力。”
張誠大喜:“洪伯懂得綢布買賣?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