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含冤離世,父親冷漠絕情,家宅被毒妾掌控……接踵而來的打擊幾乎將娟兒擊垮。但她畢竟不是尋常弱質(zhì)女流,十五年武藝修煉磨礪出的不僅是高超的武功,更是堅韌不拔的意志。巨大的悲痛之后,是更加堅定的復仇決心。她深信母親的死必有蹊蹺,而一切的矛頭都指向那個看似柔弱、實則心機深沉的青蓮!
娟兒表面上變得沉默寡言,每日依舊練武,或待在自已房中,仿佛已認命,實則是在暗中隱忍,等待時機,密切監(jiān)視著青蓮的一舉一動。青蓮害死主母,又“身懷六甲”,氣焰越發(fā)囂張,幾乎將自已視為了陳家的女主人,對下人也越發(fā)苛刻,動輒打罵。陳俊則因張氏之事覺得臉上無光,終日郁郁寡歡,借酒消愁,對家事不聞不問,身體也日漸消瘦憔悴,時常感到疲憊乏力,只以為是心情郁結(jié)所致。
娟兒注意到,父親的身體狀況似乎并非簡單的“心情不好”所能解釋,面色隱隱發(fā)青,眼底帶著黑氣,倒像是……中毒的跡象!這個念頭讓她心驚肉跳。同時,她更加緊盯青蓮和那個王二。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深夜,娟兒因心中煩悶難以入眠,便在院中僻靜處漫步,不知不覺走到后院下人房附近。忽見一條黑影鬼鬼祟祟地溜進了青蓮所居的偏院。娟兒心中一動,立刻提氣悄無聲息地跟上,如一片落葉般伏在青蓮臥房的窗下。
屋內(nèi)燈火昏暗,卻并未熄滅火。透過窗紙縫隙,她清晰地看到——那個溜進來的黑影,正是王二!而青蓮并未睡下,似乎正在等他!
只聽王二壓低聲音,淫笑道:“心肝,這幾日想死我了!那老不死的沒碰你吧?”
青蓮嗔怪的聲音傳來:“死鬼!輕點聲!他現(xiàn)在身子虛得厲害,哪還有力氣碰我?放心吧,我每日在他茶點中下的慢性毒藥,分量掌握得好好的,一時半刻死不了,但也絕好不了,只會慢慢油盡燈枯?!?/p>
窗外,娟兒聽到此處,渾身血液幾乎凝固!毒藥!父親果然是被她下毒!
王二又道:“還是小心為上。咱們的兒子眼看就要‘出生’了,到時候這陳家的萬貫家財,可都是咱們的了!嘿嘿……”
“哼,那是自然。張氏那個蠢婦,還想跟我斗?死有余辜!”青蓮的聲音充滿了惡毒和得意,“只是娟兒那個小賤人,整日舞刀弄槍,我看著礙眼,得找個機會早點打發(fā)她嫁出去,或者……”她后面的話沒說,但語氣中的殺意讓窗外的娟兒不寒而栗。
“放心,等老東西一死,她一個丫頭片子,還不是任我們拿捏?”王二滿不在乎。
兩人又低聲調(diào)笑了一陣,說了些不堪入耳的淫聲穢語,方才吹燈歇息。
娟兒悄無聲息地退開,回到自己房中,渾身冰冷,怒火卻在她胸中熊熊燃燒!真相竟然如此丑惡!青蓮不僅陷害母親,給父親下毒,連她懷的“孩子”都是野種!這一切,都是為了謀奪陳家的家產(chǎn)!
她恨不得立刻沖進去手刃了這對奸夫淫婦!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憑無據(jù),貿(mào)然動手,青蓮定然抵賴,父親如今深信她,未必會信自己。必須要有確鑿的證據(jù),要當著父親的面,揭穿這個毒婦的真面目!
接下來幾日,娟兒暗中設(shè)法取得了父親日常飲食的樣本,偷偷找到鎮(zhèn)上一位信得過的老郎中查驗。老郎中證實,其中確實含有一種罕見的慢性毒藥,長期服用會損耗元氣,直至衰竭而死。娟兒將這份證詞小心收好。
她又費盡周折,暗中找到了當初給青蓮“診脈”確認懷孕的郎中。起初那郎中還支支吾吾,在娟兒的威逼利誘和曉以利害之下,終于吐露實情:原來是青蓮讓王二暗中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謊報喜脈!青蓮根本未曾懷孕,所謂“顯懷”,不過是提前在肚子上捆扎棉布做出的假象!
鐵證如山!娟兒收集齊所有證據(jù),心在滴血,卻異常冷靜。她知道,攤牌的時候到了。
這一日,她趁青蓮和王二都在府中,徑直來到父親房中。陳俊正虛弱地靠在榻上咳嗽,面色灰敗。娟兒屏退左右,“撲通”一聲跪在父親床前,淚如雨下:“爹!女兒今日有要事稟報,事關(guān)母親清白和您的性命!請您無論如何,相信女兒一次!”
陳俊見女兒如此鄭重,心中詫異。娟兒不再猶豫,將連日來查到的證據(jù)一一稟明:郎中的證詞、青蓮與王二的私情、下毒之事、假孕之事……樁樁件件,清晰確鑿。
陳俊起初不信,厲聲呵斥娟兒胡說。但當娟兒拿出郎中畫押的證詞,并指出此刻王二就在青蓮房中私會時,陳俊的臉色變了。他掙扎著起身,在娟兒的攙扶下,帶著幾個忠心的老仆,直奔青蓮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