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帳輕搖,被翻紅浪。其中旖旎風(fēng)光,不足為外人道。
不知過了多久,云收雨歇。阮小姐披衣起身,走到外間書桌旁,就著燭光,細細翻閱孫伯蘭平日所作的詩稿。看到興致盎然處,她回眸嫣然一笑,聲音帶著事后的沙啞與嬌媚:“公子詩才敏捷,妾身欽佩。如此良夜,何不再賦一新篇,以志今夜之緣?”
孫伯蘭此時渾身舒泰,困意襲來,本不欲動筆,但見美人軟語相求,眸光殷切,只得強打精神,披衣起身,走到書案前。他略一沉吟,取過一枚花箋,提筆蘸墨,筆走龍蛇:
“隔墻花影小徘徊,忽見凌波月下來;并坐山窗無個事,喜紅一點暈香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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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成,將花箋遞給阮小姐。阮小姐接過,輕聲吟誦一遍,尤其是最后那句“喜紅一點暈香腮”,她反復(fù)念了兩遍,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潮又悄然浮現(xiàn),她嗔怪地白了孫伯蘭一眼,將那花箋輕輕擲還給他:“公子好不正經(jīng)!竟寫這等詩句來調(diào)戲妾身……”
這一眼,媚態(tài)橫生,看得孫伯蘭骨頭都酥了半邊,哈哈一笑,又將佳人摟入懷中,溫存了半晌。
窗外,傳來隱約的雞鳴聲。阮小姐驀然驚起,推開孫伯蘭,急急穿衣,道:“天將破曉,妾身必須告辭了。若被家人察覺,恐生事端?!?/p>
孫伯蘭依依不舍,拉住她的衣袖:“今日一別,何時再能相見?”
阮小姐系好裙帶,回頭深深望了他一眼,低聲道:“公子若有心,妾身自會再來探訪。只是今夜之事,關(guān)乎妾身名節(jié),萬望公子守口如瓶,切勿對他人提及?!?/p>
孫伯蘭連忙指天誓日,保證絕不外泄。阮小姐整理好儀容,對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輕盈地出了房門,身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孫伯蘭追到門口,只見曉風(fēng)殘月,庭院空空,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依舊縈繞在鼻端。他怔怔地站了一會兒,腳下被一塊石子硌得生疼,這輕微的痛感讓他猛地一個激靈。
他環(huán)顧四周,東方已露出魚肚白,屋內(nèi)燭淚堆疊,將燃至盡頭。剛才那番纏綿悱惻的經(jīng)歷,清晰得如同剛剛發(fā)生,卻又在這漸亮的晨光中,顯得如此不真實。
“莫非……真是一場春夢?”他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悵惘與疑惑。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內(nèi)室,目光無意間掃過枕畔,卻見一樣物事在微熹的晨光中,反射著溫潤的光澤。他心頭一跳,快步上前,伸手拿起——竟是一支玉釵!
那玉釵通體碧綠,雕成一支含苞待放的玉蘭形狀,做工極其精細,玉質(zhì)瑩潤,觸手生溫。他翻轉(zhuǎn)玉釵,只見釵身背面,以極細的筆觸刻著幾行小字:
“花影當(dāng)窗月在簾,晚妝懶與斗眉纖。三更夢醒無人在,自起挑燈寫玉簽?!?/p>
落款是“玉雯女史清玩”。
“玉雯……阮玉雯……”孫伯蘭緊緊攥著這支冰涼的玉釵,心中翻江倒海。這不是夢!那女子真實存在,她叫阮玉雯,還留下了信物!
他將玉釵小心翼翼藏入隨身攜帶的紫檀木書箱底層,心中又是激動,又是迷茫,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與期待。坐在漸漸明亮的書房里,他回味著昨夜每一個細節(jié),直到墨泉敲門送來洗漱熱水,他才恍然驚覺,新的一天已然開始,而他的世界,從昨夜起,似乎已經(jīng)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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