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內,蕎麥堆積如山,散發(fā)出特有的清香。張誠站在房門口,望著這些用全部家當換來的谷物,心中五味雜陳。六十石蕎麥,若是做成面食,足夠母子二人吃上數(shù)年;但若真如白夫人所言,來年能派上大用場,那便是張家重振的希望。
洪伯拿著賬本走來:“少爺,所有蕎麥都已清點入庫,共六十二石七斗,比買的還多出一些,是糧行老板額外贈送的?!?/p>
張誠點頭:“有勞洪伯了。這些蕎麥要好生保管,防潮防鼠?!?/p>
“老奴明白?!焙椴畱溃瑓s又遲疑片刻,“少爺,恕老奴多嘴,這么多蕎麥,萬一。。?!?/p>
“萬一白夫人所言不實,我們就自己食用,總比銀子放在手中貶值強?!睆堈\接口道,不知是在說服洪伯,還是在說服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張誠將精力全都投入到蕎麥的管理上。他每日檢查倉庫的通風情況,親自晾曬谷物,學習防蟲防鼠的技巧。漸漸地,他從一個四體不勤的書生,變成了一個合格的糧倉管理者。
張老夫人見兒子如此用心,頗感欣慰。她時常來到西廂房,與兒子一同整理蕎麥,有時還會講起年輕時與張老爺一起經營糧店的往事。
“你父親常說,糧食是百姓的天,無論世道如何變化,人總是要吃飯的。”張老夫人捧起一把蕎麥,任由顆粒從指間滑落,“所以經營糧食,風險最小。”
張誠認真聽著,將這些話語牢記心中。他開始主動向縣里的老農請教蕎麥的種植特性,得知蕎麥耐旱耐瘠,生長期短,適合在貧瘠的土地上種植。
“蕎麥是個好東西啊,”老農抽著旱煙說道,“別看價錢賤,災年的時候能救命的。只是如今風調雨順,種的人少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誠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白夫人的幾分用意。
轉眼入了夏,天氣日漸炎熱。張誠擔心蕎麥受潮,更是每日細心照看。有時夜深人靜,他會獨自坐在糧堆旁,思考著未來的路。
一晚,月光透過窗欞灑進糧倉,給蕎麥堆鍍上了一層銀邊。張誠撫摸著飽滿的麥粒,忽然聽到細微的響動。警覺地抬頭,卻見一只白狐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門口。
那白狐通體雪白,眼神靈動,竟不懼人,與張誠對視片刻,方才轉身離去。張誠追出門外,卻已不見蹤影,唯有月光如水,灑滿庭院。
這奇異的遭遇讓張誠久久不能平靜。他想起白夫人姓氏為“白”,又想起父親生前曾救過一只白狐的往事,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次日,張誠將夜遇白狐之事告知母親。張老夫人聽罷,沉吟良久,忽然道:“莫非那位白夫人。。?!?/p>
話未說完,便被敲門聲打斷。洪伯引著一個陌生人進來,說是縣里糧行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