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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翁媼泣訴，真相大白（第2頁）

此時，知府成世瑄正在后堂為張氏失蹤案毫無進(jìn)展而焦頭爛額，學(xué)政和巡撫衙門的催問公文就放在案頭。聞聽有老農(nóng)帶著一女子來報人命大案，心中一動，立刻下令：“升堂！帶擊鼓人！”

“咚……咚……咚……”低沉而威嚴(yán)的堂鼓聲中，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齊聲吆喝“威——武——”，成世瑄身著官服，面色肅穆地升坐公堂之上。

于老漢攙扶著幾乎無法站立的張氏，一步步挪入公堂。堂威之下，于老漢毫無懼色，先行跪倒：“小老兒于大川，叩見青天大老爺！”

張氏也虛弱地跪倒在地，淚水已模糊了視線。

成世瑄目光如炬，落在張氏身上：“下跪女子，你是何人？有何冤情？從實(shí)訴來！”

張氏抬起頭，摘下斗笠，露出那張雖憔悴不堪卻依舊能看出原本清麗面容的臉，以及脖頸處隱約可見的疤痕。她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嘶啞卻清晰地哭訴道：“民婦張氏，乃嘉興秀才陳文之妻……狀告西湖荒山野寺惡僧覺空及其黨羽，擄掠民婦，囚禁凌辱，香火灼身，意圖殺害……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婦伸冤??！”

“什么？！你是陳張氏？！”成世瑄驚得幾乎從公座上站起！堂下衙役亦是一片嘩然！這個遍體鱗傷、如同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的女子，竟然就是那個失蹤十余日、引得上下關(guān)注的秀才娘子！

陳文此刻正在后堂等候消息，聞得前堂喧嘩，又隱約聽到妻子聲音，不顧一切地沖了出來。一到堂前，看到那個跪在地上、瘦脫了形、傷痕累累的女子，不是他朝思暮想、憂心如焚的妻子又是誰？！

“婉如！娘子！”陳文大叫一聲，撲上前去，夫妻二人抱頭痛哭！陳文看著妻子身上那些隱約可見的傷痕，尤其是手臂上那清晰可辨的灼燒印記，心如刀絞，淚如雨下：“婉如！是我害了你！是我讓你去上香！是我對不起你??！”

張氏見到丈夫，更是萬般委屈涌上心頭，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公堂之上，一片悲聲。成世瑄亦為之動容，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沉聲道：“陳張氏，你且定神！將你所經(jīng)歷之事，原原本本，細(xì)細(xì)道來！本府定與你做主！”

在于老漢的補(bǔ)充下，張氏強(qiáng)忍悲痛與恐懼，將如何被轎夫所騙，如何被囚密室，如何遭覺空等人輪番凌辱、香火灼身，最后如何被棄荒野，由于老漢所救的經(jīng)過，詳詳細(xì)細(xì)訴說了一遍。她的每一句哭訴，都像一把重錘，敲在公堂上每個人的心上。那些駭人聽聞的細(xì)節(jié)，令人發(fā)指的暴行，讓見多識廣的衙役們都面露駭然與憤慨。

成世瑄聽得面色鐵青，拳頭緊握，指甲幾乎掐進(jìn)掌心。他為官多年，也算審過不少命案奸情，但如此惡劣、如此殘忍、如此褻瀆佛門的行徑，聞所未聞！

“豈有此理！朗朗乾坤，天子腳下，竟有如此魔窟！如此惡僧！”成世瑄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震屋瓦，“若不將爾等挫骨揚(yáng)灰，何以告慰亡靈！何以正國法！何以清佛門！”

他當(dāng)即下令：“于老漢義薄云天，救人性命，匡扶正義，實(shí)乃百姓楷模，且先行領(lǐng)賞，一旁休息！”“陳秀才，快扶你妻子后堂歇息，延請名醫(yī)好生診治！”“即刻點(diǎn)齊三班衙役，捕快班頭聽令！”

一場醞釀已久的雷霆風(fēng)暴，終于即將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