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如同在沈仲文心頭燒起了一把火。他本就為柳煙蘿的風姿所迷,此刻聽聞她如此難以接近,那股商人與生俱來的征服欲更是熊熊燃燒起來。他沈仲文在錢塘商界也算是一號人物,財富地位樣樣不缺,難道還比不過那些紈绔子弟?
“哦?果真如此難請?”沈仲文嘴角勾起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意,“我卻不信。”說罷,他抬手招來候在一旁的老鴇。
那老鴇年約四十,風韻猶存,穿著艷麗的錦緞衣裳,滿臉堆笑:“哎喲,沈老爺,李老爺,今日什么風把您二位貴客吹來了?酒菜可還合口味?若有招呼不周之處,盡管吩咐!”
沈仲文也不多言,直接從袖中取出一錠足有五十兩的雪花銀,“啪”的一聲放在桌上,銀光閃閃,幾乎晃花了老鴇的眼。
“媽媽,勞煩你通融一下,我想請臺上那位柳姑娘過來喝杯水酒,這些銀子,不成敬意,請媽媽和姑娘們吃杯茶。”
老鴇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更是堆得如同菊花一般。五十兩銀子,只是請過來喝杯酒說說話,這沈老爺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出手闊綽!她忙不迭地將銀子收入袖中,連連點頭哈腰:“沈老爺太客氣了!您能賞臉是我們醉月樓的福氣!您稍候,稍候片刻,我這就去請柳姑娘!只是……”她頓了頓,面露難色,“柳姑娘性子有些清冷,若是有言語不周之處,還望沈老爺海涵?!?/p>
“無妨,快去請吧?!鄙蛑傥膿]揮手,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臺上那抹杏黃色的身影。
不多時,一曲終了,柳煙蘿抱著琵琶,向臺下微微躬身施禮,便在如潮的掌聲與喝彩聲中翩然下臺。又過了一會兒,在老鴇的引領(lǐng)下,她款款向沈仲文所在的雅座走來。
近距離觀看,更覺其風姿絕世。她步履輕盈,羅裙曳地,仿佛不染塵埃。身上并無濃烈香氣,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雅馨香。走到近前,她斂衽一禮,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距離感:“煙蘿見過沈老爺、李老爺?!?/p>
沈仲文連忙起身,親自為她拉開座椅:“柳姑娘不必多禮,快快請坐!方才聽聞姑娘仙音,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
柳煙蘿依言落座,姿態(tài)優(yōu)雅,雙手交疊置于膝上,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如同微風拂過湖面,泛起淺淺漣漪:“沈老爺過獎了。雕蟲小技,不過是糊口的伎倆罷了,當不起如此盛贊。”
李掌柜在一旁湊趣道:“柳姑娘何必過謙?你的歌聲,可是連我們沈兄這等見多識廣的人都聽呆了呢!”
柳煙蘿眼波微轉(zhuǎn),瞥了沈仲文一眼,那目光似有若無,卻讓沈仲文心頭一跳。她并未接話,只是端起丫鬟斟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席間,沈仲文使出渾身解數(shù),頻頻向柳煙蘿敬酒,言語間盡是試探與奉承,從她的歌藝談到詩詞,再談到書畫,試圖找到接近她的突破口。然而,柳煙蘿始終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應對得體,思路清晰,顯露出良好的教養(yǎng)與學識。對于沈仲文隱含挑逗的言語,她或是巧妙避開,或是淡然回應,既不顯得親近,也不至于冒犯。
她就像一株帶著露水的名貴蘭花,美麗芬芳,卻周身帶著無形的尖刺,讓人想要采摘,卻又無從下手。這種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非但沒有讓沈仲文退卻,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強烈的征服欲望。他看著柳煙蘿那精致完美的側(cè)臉,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定要贏得此等佳人的芳心,讓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自己。
夜色漸深,柳煙蘿以身體疲乏為由,起身告退。沈仲文雖不舍,卻也找不到理由強留,只得目送她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回家的路上,馬車顛簸,沈仲文卻毫無所覺。他的腦海中,滿是柳煙蘿的身影、歌聲,還有她那清冷又勾人的眼神。家中賢妻馮氏的溫言軟語,綢緞莊繁雜的生意事務(wù),此刻都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他沉浸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迷戀”之中,渾然不知,命運的齒輪,已因此刻的癡迷,開始緩緩轉(zhuǎn)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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