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玄奘辭別唐王,離開長安,踏上了西行取經(jīng)之路。此行看似前途未卜,妖魔橫行,步步驚心。然而,若跳出局外,縱觀整個西游歷程,便會發(fā)現(xiàn)一個驚人的事實:那所謂的“九九八十一難”,絕大部分竟都在佛門的掌控甚至導演之下!
靈山大雷音寺,雖未明言,但整個取經(jīng)工程的總體框架,早已在阿彌陀佛與準提圣人的默許下,由如來佛祖與觀音菩薩具體規(guī)劃。這八十一難,并非隨機遭遇,而是一場精心編排,旨在達成多重目的的“真人秀”。
目的之一,便是彰顯佛法威力,需要“困難”來襯托。若一路坦途,輕易取得真經(jīng),如何顯示真經(jīng)的珍貴?如何體現(xiàn)取經(jīng)人的堅定?又如何展示佛菩薩降妖除魔的無邊法力?必須設置足夠多、足夠險的“磨難”,讓取經(jīng)團隊一次次陷入絕境,再一次次由佛門力量(通常是孫悟空請來的救兵)解決,如此反復,才能不斷強化“佛法無邊,能解一切苦厄”的印象,震懾妖魔,收服人心。
目的之二,借此機會清理、收編勢力。西牛賀洲名義上是佛門地盤,但仍有許多不服管束的妖族勢力,以及一些與佛門有舊怨或因封神遺留因果的存在。取經(jīng)之路,正好成為一條“凈化”之路。例如,牛魔王家族勢力龐大,盤踞一方,其妻鐵扇公主掌握芭蕉扇,可控火焰山,其子紅孩兒更是神通詭異。佛門借孫悟空之手,最終收服紅孩兒(成為觀音座下善財童子),擊敗牛魔王,迫使鐵扇公主隱修,徹底瓦解了這股強大的地方勢力,將影響范圍進一步擴大。又如車遲國的虎力、鹿力、羊力三大仙,推崇道教,壓制佛教,正好借孫悟空之手將其鏟除,為國“正信”。
目的之三,則是順勢收編有緣的妖魔,擴大佛門勢力。一些妖魔并非十惡不赦,或身負特殊神通,或與佛門有緣,便被安排了“下界為妖”的戲碼,等待取經(jīng)團隊到來,然后被“點化”收編。黑熊精偷了唐僧的錦襕袈裟,卻被觀音菩薩看中其能為和“慧根”,收為守山大神。黃風嶺的黃風怪,本是靈山腳下得道的貂鼠,偷吃琉璃盞內(nèi)的清油,下界為妖,最終被靈吉菩薩收回。這類妖魔的“磨難”,更像是一場入職考核和亮相儀式。
而那些真正由佛菩薩、尊者的坐騎、童子下界為妖的,就更是赤裸裸的“劇本演員”了。太上老君的坐騎青牛精(兕大王),帶著金剛琢下界,攪得孫悟空束手無策,最終老君親自收服;太乙救苦天尊的坐騎九靈元圣(九頭獅子),神通廣大,但其下界似乎也并未造成太大惡果,更像是一次“展示”;文殊菩薩的坐騎青毛獅子精、普賢菩薩的坐騎白象精,與如來佛祖的娘舅大鵬金翅雕結(jié)伙,在獅駝國建立妖國,聲勢浩大,但最終也都被主人輕松收走。這些大佬的“家眷”下界,往往帶著主人的法寶,鬧出一番風波,最后主人現(xiàn)身,輕描淡寫地收服,既充實了“八十一難”的數(shù)量和難度,又彰顯了其主人的威嚴與能力,同時還不敢真的讓取經(jīng)團隊有失,其分寸拿捏,堪稱絕妙。
甚至一些看似兇險的磨難,也充滿了算計。例如六耳獼猴的出現(xiàn),真假美猴王鬧到天庭地府都無法分辨,直至西天如來面前。此難深意頗多,既有可能是孫悟空“二心”所化,亦可能是如來為震懾、警告孫悟空,甚至可能是借機為孫悟空“正名”或“提升待遇”的一種手段。無論真相如何,最終受益和掌控局面的,始終是靈山。
整個西行路,就像一場大型的、被嚴密監(jiān)控的真人秀節(jié)目。取經(jīng)團隊是臺上的演員,諸路神佛是評委和場外指導,而那些妖魔,有的是節(jié)目組安排的“挑戰(zhàn)關(guān)卡”,有的是臨時串場的“特邀嘉賓”,有的則是被節(jié)目組“淘汰”或“收編”的競爭對手。觀音菩薩作為總導演,時刻關(guān)注著進度,確保“難數(shù)”達標,并在演員(唐僧)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及時給予“幫助”(如派揭諦等暗中保護,或賜予救命毫毛)。
阿彌陀佛與準提圣人,雖未直接出面,但整個劇本的框架、基調(diào)與最終目的,皆由他們定下。他們冷眼旁觀著這場由他們策劃的宏大戲劇,看著棋子們按照既定路線前進,看著東土的氣運在這一次次“磨難”與“解決”的宣揚中,不斷向西方傾斜。這八十一難,與其說是磨難,不如說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旨在謀取東土氣運與信仰的盛大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