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石的生活如同駛?cè)肓似届o而溫暖的港灣,但在這看似祥和的清溪村,并非所有人都樂見其成。村中最大的地主周扒皮,便是其中之一。
周扒皮本名周富貴,因其對佃戶刻薄寡恩,盤剝無度,人送外號“周扒皮”。他年約五旬,身材干瘦,一雙三角眼總是滴溜溜亂轉(zhuǎn),透著精明的算計和毫不掩飾的貪婪。他家宅寬敞,良田百頃,是方圓幾十里內(nèi)有名的富戶,但其為人卻為鄉(xiāng)鄰所不齒。
阿石家境的突然好轉(zhuǎn),自然逃不過周扒皮的眼睛。起初,他以為阿石只是走了狗屎運(yùn),發(fā)了點(diǎn)小財。但眼見阿石不僅修了房子,添了家具,穿上了新衣,甚至還能時常接濟(jì)旁人,這就不像是一時橫財所能支撐的了。更讓他起疑的是,阿石并未如他預(yù)想的那般坐吃山空,反而似乎有了穩(wěn)定的進(jìn)項,每隔一段時間就去一趟鎮(zhèn)上,回來時神色從容,不見勞作的辛苦,卻明顯荷包充實(shí)。
“這窮小子,定是找到了什么發(fā)財?shù)拈T路!”周扒皮躺在自家太師椅上,瞇著三角眼,心里琢磨著,“砍柴?哼,砍一輩子柴也掙不來他如今這家當(dāng)。莫非……是在山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或是找到了什么值錢的藥材?”
貪婪如同野草,在他心中瘋長。他決定弄個明白。于是,他喚來家中一個機(jī)靈又腿腳利索的小家丁周小三,吩咐道:“去,給我盯著林阿石那小子!看看他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尤其是他去鎮(zhèn)上,都去了哪里,跟什么人接觸。小心點(diǎn),別讓他發(fā)現(xiàn)了!”
“是,老爺!”周小三領(lǐng)命而去。
接下來的日子,周小三便成了阿石身后的影子。他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阿石,發(fā)現(xiàn)阿石并非完全不上山,但去的次數(shù)少了,而且去的方向似乎固定是往后山西北。更關(guān)鍵的是,他跟蹤阿石到了石門鎮(zhèn),親眼看見阿石進(jìn)了“仁心堂”藥鋪,出來時,懷里揣著的東西雖然看不清,但那藥鋪伙計恭敬送出來的態(tài)度,以及阿石下意識按緊胸口的動作,都讓周小三確信,阿石是在賣什么東西,而且價值不菲!
周小三將所見所聞稟報給周扒皮。周扒皮捻著嘴角那幾根稀疏的胡須,三角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仁心堂?那是賣珍貴藥材的地方!這小子,定是在山里找到了什么好藥材!能值這么多錢的……莫非是人參?何首烏?還是……”
他再也坐不住了,決定親自出馬,逼問出這發(fā)財?shù)拿孛堋?/p>
這天下午,阿石剛從鎮(zhèn)上回來,將賣赤芝得來的銀錢收好,正準(zhǔn)備去蘇家村給巧兒送新買的絲線,院門就被人“哐當(dāng)”一聲粗暴地踹開了。
周扒皮帶著四五個膀大腰圓、手持棍棒的家丁,氣勢洶洶地闖了進(jìn)來。周扒皮雙手叉腰,三角眼瞪得溜圓,掃視著阿石修繕一新的家,眼中滿是嫉妒和貪婪。
“林阿石!”周扒皮扯著公鴨嗓子喝道,“你小子倒是能耐??!不聲不響就發(fā)了大財!說,你這錢是哪兒來的?是不是偷了誰家的東西?還是找到了我們周家祖上埋在山里的財寶?”
阿石心里“咯噔”一下,最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對著周扒皮拱了拱手:“周老爺,您這話從何說起?我阿石行的正坐得直,這錢是小子運(yùn)氣好,前些日子救了一位被蛇咬的客商,他感激我,贈我的錢財。”
“放你娘的狗屁!”周扒皮一口濃痰吐在地上,罵道,“這種鬼話騙騙三歲小孩還行!老子早就派人查清楚了!你隔三差五就去仁心堂,賣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在山里找到了什么寶貝?今日你若不老實(shí)交代,老子就抓你去見官,告你個偷盜之罪!到時候,大刑之下,看你的嘴還硬不硬!”
阿石臉色一白,他知道周扒皮在縣衙里有些關(guān)系,若真被他誣告,自己恐怕有口難辯。但他更記得對白靈的承諾,絕不能泄露赤芝和紫竹林的秘密。那是白靈對他的信任,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他不能連累白靈的底線。
“周老爺,我去仁心堂,是賣些尋常的山草藥,貼補(bǔ)家用而已,哪有什么寶貝?”阿石咬緊牙關(guān),堅持原來的說法。
“尋常草藥?”周扒皮冷笑連連,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阿石的衣領(lǐng),“能值幾十兩銀子的尋常草藥?你當(dāng)老子是傻子?給我搜!把這小子家里里外外給我搜個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線索!”
家丁們得令,如狼似虎般沖進(jìn)屋里,開始翻箱倒柜。桌子被掀翻,椅子被踢倒,衣柜里的新衣服被扔得滿地都是,連米缸都被砸開查看。阿石又急又怒,想上前阻攔,卻被兩個家丁死死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你們不能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阿石掙扎著,怒吼著,眼睛因?yàn)閼嵟托奶鄱紳M血絲。他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營造起來的家被肆意破壞,心中滴血。更讓他恐懼的是,那個放著鎖靈鏡的木箱!雖然藏在床底深處,但若被這些惡奴找到……
混亂中,一個家丁果然注意到了床底下的木箱。“老爺,這下面有個箱子,還上著鎖!”
周扒皮眼睛一亮:“撬開它!”
“不要!”阿石目眥欲裂,奮力掙扎,卻被按得更緊。他看著家丁拿著鐵棍走向木箱,心中充滿了絕望。一旦鎖靈鏡被發(fā)現(xiàn),周扒皮這種人多半會認(rèn)出不是凡物,屆時追問起來,他該如何解釋?會不會因此牽連到白靈?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異變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