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珩從不開玩笑,這種話她可不敢接下,只是笑著搪塞了過去。
沒有實質(zhì)的證據(jù)無法定案,此案還是要等到了安陽城才能定奪。
次日清晨,車馬就前往了安陽城,府尹歐陽鴻大人早早等候,宋清姝跟著衙役去了歐陽鴻備好的別院暫時歇腳。
“王爺舟車勞頓,可否要歇歇再去審案?”歐陽鴻早就聽聞了攝政王的雷霆手段,跟在后面輕聲詢問。
“不必浪費時間。”
地牢深處,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腐肉的氣味,從墻壁氣窗上透過的陽光拉出個斜影。
甬道墻壁上,幾把松油火把搖曳,歐陽鴻跟在后面連大氣都不敢出,只能一邊走一邊回稟這幾日的發(fā)現(xiàn)。
“前去金礦開采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昨夜下官帶人前去廖境家時,廖境全家都被殺了,在廖境家附近抓到了徐敬之?!?/p>
“徐敬之是京兆尹司戶參軍,下官覺著奇怪,京中司戶參軍怎會在廖境這種無名小卒家附近出現(xiàn),所以下官就把人帶了回來。”
“做得很好。”
蕭煜珩冰冷的夸贊在歐陽鴻的耳朵里,不止沒有壓迫感,反而滿心歡喜。
世人皆知攝政王蕭煜珩殺伐果斷,陰晴不定,光是聽到他的名號都會令人心生畏懼,偏偏歐陽鴻不這么覺得。
正因蕭煜珩殺伐果斷才讓冤案得以昭雪,他自入朝為官,就以蕭煜珩為榜樣,勢必要為百姓謀福祉,斷冤案。
說著話,就走到了深處。
四方鐵椅上,徐敬之被粗麻繩緊緊地綁縛,麻繩的另一端扣在墻壁的鐵索上,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透白的囚衣被血水浸透,緊緊貼著徐敬之消瘦的身體,臉色蒼白,嘴角掛著血漬,但那雙眼睛陰狠得像啐了毒一般。
在他面前站著兩名衙役,兩人手上各拿了一柄長鞭,長鞭周身用銀鉤嵌體,只流出一點彎鉤,一鞭子打下去何止疼痛,更會把血肉一塊連著拉出來。
三鞭子打下去,每一鞭都抽打在他身上,一道血痕赫然出現(xiàn)在徐敬之的胸口上,細看下,他胸口受刑的地方還清晰可見醒目血肉翻出。
衙役漸漸沒了耐心,揚手就要揮出第四鞭,只聽從遠處傳來沉穩(wěn)而極具壓迫感的腳步。
衙役手上的動作一頓,目光隨之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蕭煜珩負手而入,墨色的衣袍下拖曳在積水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他沒有看狼狽不堪的徐敬之,目光徑直掃過墻角一只被蠟封得嚴嚴實實的陶甕,來的路上,歐陽鴻上報從廖境家中尋到此陶甕。
被慘死的廖境死死的護在身后。
“京兆尹從不插手命案,堂堂司戶參軍卻在案發(fā)后出現(xiàn)在安陽城?!笔掛乡衤渥谝巫由?,聲音不大,“慘死的幾名死者是否跟金礦有關(guān)?”
徐敬之喉頭滾動,咳出一口血沫,臉上竟浮現(xiàn)一抹冷笑:“堂堂攝政王也關(guān)心金礦嗎?下官人微言輕,不知道王爺說的是什么,王爺也不必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浪費時間?!?/p>
話音未落,在外看守的侍衛(wèi)急匆匆地進了地牢深處,“王爺,王妃就在外面,說是體恤王爺辛苦,特意過來看看?!?/p>
此話一出,蕭煜珩眉頭緊皺。
歐陽鴻更是一驚。
地牢豈是旁人能夠隨意進出的!
蕭煜珩的眸光微不可察地閃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