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常年喝酒導(dǎo)致面部不可控制,會時不時地抽搐兩下,在寂靜的義莊下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張臉,是個人都會嚇一跳。
老胡垂下眼皮,搖搖晃晃地往義莊里面走,把案桌上的蠟燭都點了起來,昏暗的義莊有了一絲光亮,也不怎么陰森了。
蕭煜珩和宋清姝并肩走了進(jìn)去,歐陽鴻緊隨其后。
“大人是為了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來的吧?!崩虾鷶R下蠟燭,拉過凳子坐了下來,抬手拿起桌上的一壺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
一口飲盡,辛辣的味道充斥口腔,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蕭煜珩和宋清姝對視一眼后落座在老胡的對面,“胡老怎么知道本王來找你何事?”
“那枚玉佩,我第一眼看見就知道是和田羊脂白玉所制,王爺查案一定會查到源頭?!崩虾鬼诛嬃艘槐疲岸迥炅?,我以為躲得過,沒想到還是來了?!?/p>
此言一出,蕭煜珩便明白老胡是參與了當(dāng)年的事,憑老胡能驗四十年的尸,早在該多年前能夠入京闖出一番名堂,又何必在安陽城里做個小小的仵作。
“當(dāng)年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起那件事,老胡的搖頭嘆息,“二十五年前,萊國挖出了一塊整塊的和田羊脂白玉,取下一塊小料刻成玉蟬送入京城,負(fù)責(zé)押送的人就是巫洵?!?/p>
“和田羊脂白玉價值昂貴,即便是做成一塊小小玉蟬,也開價到了黃金萬兩,足夠巫洵一家過活幾輩子了?!?/p>
“是巫洵找人制作假的玉蟬想要蒙混過關(guān),不料送入京還沒到皇上跟前就被發(fā)現(xiàn)是假的了?!笔掛乡癫辶艘痪湓挕?/p>
老胡點了點頭,“先皇有名寵妃,名為墨紫怡,其父墨天良是當(dāng)年負(fù)責(zé)檢驗貢品的官員,巫洵本是死罪,是當(dāng)今太后以權(quán)勢銀錢讓巫洵把罪責(zé)推卸到墨天良身上?!?/p>
宋清姝皺眉不解,“那這也只是栽贓陷害之罪,怎么鬧到宮變了?”
“墨紫怡的哥哥墨硯遲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令牌在手,整個皇宮的御林軍都要聽他命令,墨硯遲得知父親被陷害,親妹孕子還被禁足,一時糊涂下帶兵圍了皇宮。”
說到這里時,老胡眼眶微紅,“墨將軍是個好人,他是遭人蒙騙,誤以為此案無解才會這么做,可憐墨紫怡在那場宮變中死了,墨天良的罪名也被定下,就連墨將軍……”
“在團(tuán)團(tuán)圍剿下重傷而死?!?/p>
蕭煜珩敏銳地捕捉到老胡話語里的異樣,他沉聲開口,“當(dāng)年負(fù)責(zé)收尸驗尸的人是你,墨硯遲是不是沒死?”
老胡臉色微變,偏過頭去,“我不知道,尸首不是我負(fù)責(zé)的,大人若想知道之后的事情,此事就莫要問了?!?/p>
此話一出,蕭煜珩就更加確定墨硯遲沒死了。
“繼續(xù)?!?/p>
“巫洵造假一次不成,用太后的賞賜找到了魯班后人,魯青,魯青造假的技藝登峰造極,他們用假玉替換了真的羊脂白玉,發(fā)了橫財?!?/p>
說著,老胡又深長道:“一筆能過活幾輩子的橫財誰不想留,巫洵殺人滅口,害死魯青一家,只可惜,巫洵萬萬沒想到,他當(dāng)年所害的一家人并非是魯青的妻兒?!?/p>
宋清姝聽出了大概,“二十多年過去,魯青的兒子也該長大了,他是回來報仇的,所以折磨巫洵,失手讓巫洵失血而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