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崇拜的目光簡直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林白身上,心里的小算盤撥得噼啪響:乖乖,這哪是戰(zhàn)友,這分明是座移動的寶庫!
唱歌跳舞畫畫還會小發(fā)明……
怎么有人能干啥啥都行,干啥啥都精?
最玄幻的是,這座寶庫居然就杵在自己身邊,還是自己一個屋、一個碗里搶肉吃的鐵哥們!
這潑天的機緣,這金燦燦的大腿……
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林白干笑兩聲,被張廣智那過于熾熱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側(cè)了側(cè)臉,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到黑板上。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專注而深邃。
那塊巨大的黑色平面仿佛在他眼前活了過來,無數(shù)的畫面碎片飛速閃過:
莊嚴聳立的華表,晨曦中金頂紅墻的天安門,蜿蜒于群山之巔的萬里長城,獵獵作響的五星紅旗,氣勢磅礴的醒獅,騰云駕霧的金龍……
這些極具象征意義的元素在他腦海中激烈地碰撞、組合、疊加,漸漸勾勒出一幅氣勢恢宏卻又尚未定型的壯闊藍圖。
見林白陷入沉思,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鎖,手指還在空氣中無意識地勾勒著線條,張廣智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場。
他學著林白的樣子,雙手叉腰,腰桿挺得筆直,也煞有介事地“審視”著黑板,仿佛這樣就能看出朵花兒來。
忽然,他“哎喲”一聲,指著黑板頂端的邊緣:“瞧我這腦子!這黑板架這么高,踮著腳也夠不著頂?。⌒“啄阆茸聊ブ?,別急,我去一趟司務(wù)長那兒,看能不能借個梯子過來!沒梯子,咱倆就得疊羅漢了!”
林白這才從構(gòu)思中抽離,點了點頭,思路清晰地安排道:“好。你先去借梯子。我把剛才想到的幾個大概布局草圖畫在紙上,等你回來,咱們再一起商量商量,看哪個更合適些?!?/p>
張廣智一聽要商量“布局”、“草圖”,剛邁出去的步子又縮了回來,撓著頭,一臉實誠的為難:
“小白,商量啥呀?我這審美……咳,實話實說,屬于‘能分清紅綠’就算及格那種!我就給你打打下手,遞個粉筆,搬搬梯子,擦擦黑板,絕對沒問題!
拍板定調(diào)這種藝術(shù)活兒,你來,你來,我就負責執(zhí)行命令!”他拍著胸脯,一副隨時準備沖鋒的姿態(tài)。
林白被他那副視藝術(shù)為洪水猛獸的樣子逗樂了,嘴角彎起一個清淺的弧度,眼神里帶著鼓勵:“誰說你不行?上次我畫的那幾個隊列動作分解小人兒,你一眼就指出了中間那個轉(zhuǎn)身動作的軌跡最別扭,空間銜接有問題。這說明你對構(gòu)圖的空間感和動態(tài)捕捉很有感覺啊!別在這兒妄自菲薄了,趕緊去抬梯子?!?/p>
“是,林白同志!”張廣智一聽這話,腰板瞬間挺得更直了,心里的那點不自信立刻被一種被認可的暖洋洋的感覺驅(qū)散。
小白說他有感覺,那他肯定就是有感覺!
就算感覺不太到位,那也堅決執(zhí)行命令,指哪打哪,絕不給小白拖后腿添亂就行!
他響亮地應(yīng)了一聲,臉上重新堆滿了笑容,轉(zhuǎn)身就朝著司務(wù)長辦公室的方向,邁開步子小跑起來,步伐輕快得像踩了彈簧。
林白看著張廣智跑遠的背影,那充滿干勁的樣子讓他心頭微松。
他收回目光,再次投向那沉默的、等待被填滿的六米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