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金隊長她們給你好好檢查一下,她們說你能歸隊訓練了,你才能動!聽見沒?”
“是!班長!”張廣智響亮地應道。
“好,我先走了。林白,你抓緊時間?!睆埦S最后叮囑了一句,轉身,步伐矯健地離開了五班宿舍。
林白站在門口,目送班長那被汗水浸透的迷彩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陽光透過高窗,在地面投下長長的光影。
“廣智……你先休息,我去找炊事班長?!绷职椎穆曇魫瀽灥摹?/p>
他說完,甚至沒抬頭看張廣智一眼,轉身就要往外沖,動作帶著一股急于逃離的急切。
“小白!”
張廣智雖然腳踝疼得厲害,反應卻一點不含糊。
在林白擦身而過的瞬間,他猛地探身,一把精準地薅住了林白的迷彩短袖袖子,用力往回一扯!
林白猝不及防,被這股力道帶得一個趔趄,左腿膝蓋“咚”一聲磕在了下鋪堅硬的床沿上,整個人半跪在了床鋪邊緣。
“嘶……”膝蓋的鈍痛讓林白下意識吸了口氣,他茫然地抬起頭,那雙平時透著機靈勁兒的眼睛里此刻卻盛滿了來不及掩飾的復雜情緒,還有一絲被打斷的無措。
“怎么了?”他聲音有些干澀。
張廣智看清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更篤定了。
他連忙松開手:“對不住,磕疼沒有?我是說……那什么,”
他組織著語言,皺著眉,語氣帶著不掩飾的擔憂,“從剛才背我去醫(yī)務室開始,我就感覺你不對勁,整個人繃得跟上了發(fā)條的木頭人似的。現(xiàn)在更嚴重了!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說說!”
林白撐著床沿站起身,順勢把床底下的小馬扎抽了出來坐下,低低地嘆了口氣:“我沒事啊?!?/p>
他試圖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但那笑容僵硬得像刻上去的,瞬間就散了。
“扯淡!”張廣智毫不客氣地戳破他的掩飾,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咱們認識時間是不長,可我張廣智別的不行,看人情緒這點還是有點譜的!你平時什么樣?現(xiàn)在什么樣!
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頭耷腦,眼神都不敢抬!到底因為啥?是不是因為我?”他直勾勾地盯著林白的眼睛,試圖從那片晦暗的湖泊里找出答案。
“不是!真的沒什么,真的!”林白下意識地反駁。
他避開張廣智探究的目光,視線再次落回地面。
張廣智眉頭擰得更緊了,聲音也拔高了一點:“你要是把我當兄弟,就別擱這兒跟我打啞謎!我就是個大老粗,不懂彎彎繞繞,可你的不對勁兒瞎子都看得出來!從背我離開黑板報那里開始,你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林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蒼白的直線,喉結滾動了一下。
宿舍里瞬間只剩下張廣智略重的呼吸聲,以及窗外遠處訓練場隱約傳來的洪亮有力的口令聲。
這突兀的安靜,沉重得能壓垮人的脊梁。
突然,張廣智打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小白,”他看著林白死死低垂的后腦勺,試探著,語氣卻異??隙?,
“……是因為我被蛇咬了,你在自責,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