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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一新一舊（第2頁）

司務(wù)長猛地抬起眼皮，銳利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張維略顯晦暗的臉上：“你小子怎么回事？今天跟丟了魂兒似的，心不在焉?！?/p>

他伸出夾著煙的手指點了點張維，“剛才在門口我就瞧著你不對，煙都快燒著手了都不知道?！?/p>

張維沒打算藏著掖著，或者說，在這位老大哥面前，他那點心事也藏不住。

他又深吸了一大口煙，肺葉被煙草撐得有些發(fā)痛，才啞著嗓子說：“沒啥，就是……就是覺得欠那小子的太多，太多太多了……這輩子，恐怕是還不起了?！?/p>

煙灰隨著他說話的動作，長長地跌落在地。

司務(wù)長鼻腔里哼出一股濃煙，手指幾乎要戳到張維的鼻尖：“嘿！瞧瞧你這點出息！張維啊張維，你可是咱團(tuán)響當(dāng)當(dāng)?shù)睦媳７?，帶過多少茬兵的老班長了！讓一個新兵蛋子把你感動成這樣？你呀，真是夠夠了！”

他故意用夸張的語氣試圖打破這沉悶。

張維懶得跟他斗嘴皮子，眼皮都沒抬，只從鼻腔里擠出個音：“哦？是嗎？那你兜里揣著人家送的筆一副快要哭了表情。

又聽到林白惦記你時剛才笑得后槽牙都露出來了，大嘴咧得快到后腦勺上去的事兒，真當(dāng)我沒看出來？”

司務(wù)長被噎得一滯，老臉微紅，梗著脖子嚷道：“胡扯！我可沒有！我那是…那是檢查筆好不好使！”

張維嘴角扯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也不多言，抬手就把還燃著的半截?zé)燁^狠狠按在桌角的搪瓷缸里，“滋啦”一聲輕響。

他作勢就要去拿司務(wù)長手里那支派克：“哦，沒有？行！那鋼筆不給你了，我拿去給指導(dǎo)員，正好他缺根好筆寫材料?！?/p>

“哎！別別別呀！”司務(wù)長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把將鋼筆緊緊摟在懷里，動作快得和他微胖的身形不符，

“張維！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鬧呢！開個玩笑還當(dāng)真了！再說了，這小林送我的！！”

他生怕張維反悔，趕緊低頭，小心翼翼地把那支嶄新的派克鋼筆別在自己左臂的臂章上。

那里，已經(jīng)插著一支磨得掉了漆的普通水性筆，兩支筆，一新一舊，并肩插在臂章上，隨著司務(wù)長的動作輕輕晃動。

原因無他，

只因這兩支是同一個人送的。

所以他格外偏愛。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短暫的安靜，只有煙草燃燒的細(xì)微聲響。

司務(wù)長李德福的目光在那兩支筆上停留了幾秒，忽然抬起手腕拍了拍張維的肩膀，壓低聲音，帶著點神秘兮兮的預(yù)言口吻：“張維，要我說啊，你這老小子怕是又要走大運了?！?/p>

張維從自己的思緒里被拽回來，瞇著眼看向司務(wù)長那張帶著笑意的胖臉：“怎么了？又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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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部算不上，是明擺著的賬！”李德福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帶著點得意，“明天的表彰大會，你這‘優(yōu)秀班長’的牌子肯定又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