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記死了!”張維深吸一口氣,胸腔大幅度起伏著,顯然剛才的情緒消耗不小,但他的聲音依舊如同磐石般堅定,
“從此刻起,你們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要給我記住這兩個字:規(guī)矩!坐,腰桿給我挺直了!肩膀給我打開!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平視前方!眼神給我定住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極其標準、一絲不茍的坐姿示范著,雖然他只是站著,但那挺拔的身姿本身就是最好的教材。
“站,更是如此!抬頭!挺胸!收腹!提臀!雙腿并攏!腳跟靠齊!腳尖分開六十度!兩肩后張!下顎微收!目光如炬!”他幾乎是吼出了每一個要點,每一個字都砸在新兵們的心上。
“沒有‘差不多’!沒有‘將就’!只有標準!只有執(zhí)行!”張維的聲音在空曠的宿舍里回蕩,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嚴厲,“今天,是你們穿上這身軍裝的第一天。
從今天起,你們過去十幾年隨心所欲養(yǎng)成的那些懶散、懈怠、自由散漫的臭毛病,統統給我扔到茅坑里去!”
他停頓了一下,冰冷的目光再次掃過每一張帶著震驚、不服、畏懼或懵懂的臉龐。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口號聲和心跳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說的話,都刻在你們骨頭縫里了嗎?!”張維的聲音如同最后的審判。
這一次,回應他的,是十一個勉強挺直了些腰板、努力模仿著標準坐姿的新兵,用盡力氣吼出的、雖然還不夠整齊劃一,但音量足以掀翻屋頂的吶喊:
“刻!進!去!了!”
張維看著這群終于被他吼得勉強有了點“兵樣”的新兵,胸中那口憋悶的氣才稍稍平息。
他微微頷首,但那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這只是開始。
要把這群自由散漫的“毛坯”,鍛造成真正的軍人,需要敲打的骨頭,還多著呢。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保持著那種磐石般的姿態(tài),右手緩緩探入了作訓褲的口袋。
當他的手抽出來時,指關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攥著一個冰冷、烏沉沉、形狀熟悉的金屬物件——一把軍用理發(fā)推子。
他將那推子舉到與視線平齊的高度,動作平穩(wěn)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對著十一個新兵說
“下面,”張維的聲音恢復了剛才那種金屬刮擦般的平靜,但每個字都像一顆釘子,“我們開始剃頭發(fā)!”
只見他拇指輕輕一撥推子側面的調節(jié)桿,發(fā)出“咔噠”一聲脆響,清晰地傳到每個新兵耳朵里。
他晃了晃那嗡嗡作響的冰冷機器,鋸齒狀的刀頭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不管你們是剪過頭發(fā)來的,還是沒來得及剪的,既然到了部隊,就要接受統一標準!”
“卡三的刻度,”他像是在宣布一條物理定律,“保證你們,”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瞬間褪去血色的臉,
“同一個流水線出品!整齊劃一,干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