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他
氣氛不對。
平日里五班雖然紀律嚴明,班長張維也素來不茍言笑,但那是一種帶著生人勿近的威嚴。
而此刻,宿舍里彌漫的空氣卻像是凝固的鉛塊,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張維就站在屋子中央,背對著門口,身姿依舊挺拔如標槍,可那背影透出的卻是一種近乎實質(zhì)的冰冷和壓抑。
他就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毫無溫度的指令氣息。
“所有人!”張維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不高,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間刺透了凝固的空氣,“立刻、馬上,上交手機!”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剛進來的林白一眼。
這命令來得猝不及防。
五班的新兵們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和一絲不安。
收繳手機在紀律部隊是常事,但班長此刻的口吻和態(tài)度,比平時任何一次例行檢查都要嚴厲百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還愣著干什么?!”張維猛地轉過身,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那眼神冷得沒有絲毫溫度,“磨磨蹭蹭就能躲的過去?!”
“你們交上來的手機,連部會有專用的信號檢測儀和數(shù)據(jù)分析設備進行核校!干了什么不該干的事,后臺記錄調(diào)得一清二楚!
不想明天被指導員請去‘喝茶’談心談到懷疑人生的,就手腳給我放麻利點!”
更讓新兵們心頭一緊的是,張維不知從哪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物件,赫然是機場、車站安檢人員常用的那種手持式金屬探測器!
他“啪”一聲打開開關,探測器發(fā)出低沉的嗡鳴,如同某種危險的預警。
張維不再廢話,手持探測器,像經(jīng)驗老道的排爆員執(zhí)行高危任務一樣,從離門最近的邱磊的床鋪開始,動作精準而粗暴地掃描起來。
“嘀嘀嘀——”探測器在邱磊塞在枕頭夾層,然后是李寧的鐵皮柜角落、張?zhí)焯斓拇矇|下……
探測器冰冷的嗡鳴聲和不時發(fā)出的尖銳警報,如同催命符,無情地撕扯著新兵們緊繃的神經(jīng)。
沒人敢吭聲,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整個宿舍只剩下探測器的聲音和翻動物品的窸窣聲。
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甚至有些慌亂地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放在桌面上,動作迅速得生怕慢一秒又引來什么雷霆之怒。
在這絕對的低氣壓下,
“不”字?誰敢說?
林白安靜地站在門邊,看著這一幕。
他看到張維掃描自己床鋪時,探測器沒有任何反應,但張維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依舊仔仔細細地掃過床架的每一個焊接縫隙、甚至掀開被褥檢查床板下方。
那專注而冰冷的神情,仿佛在搜尋的不是一部手機,而是潛伏的致命炸彈。
林白默不作聲地走過去,將自己按規(guī)定手機也上交了。
當最后張廣智的手機也被收走,張維挨個檢查所有人的聊天記錄,轉賬記錄,瀏覽記錄,觀看記錄,逐一排查沒有任何泄露風險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