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子,那床單,看著就不像是人類能搗鼓出來的東西。
“是啊班長!”邱磊立刻接腔,一張臉皺成了苦瓜,“小白那被子,我們就是把手戳爛了也疊不出來啊!那不是被子,那是鋼板雕花!”
就連平日里最是嘻嘻哈哈、仿佛天塌下來當(dāng)被蓋的張?zhí)焯欤丝桃渤蠲伎嗄樀匕櫝闪撕颂遥骸鞍嚅L,發(fā)發(fā)善心吧……”
“發(fā)你妹的大發(fā)糕!”張維的耐心早已耗盡,張?zhí)焯斓脑捨惨暨€沒落下,就被他一聲雷霆般的暴喝瞬間劈斷!
他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顯然是氣極了,“林白五分鐘就能搞定的內(nèi)務(wù),給你們一個半小時還做不到?!”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同樣睡在一間房里的戰(zhàn)友,呼吸著一樣的空氣,差距怎么他媽的就這么大?!腦子呢?手呢?!”
無形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海嘯般席卷整個宿舍。
除了張廣智依舊昂首挺胸,目光堅毅地平視著班長側(cè)前方的墻壁,其余新兵個個如同霜打的茄子,齊刷刷地垂下了腦袋,大氣都不敢喘。
張維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指針無情地走著?!鞍喔?!”
他再次點名。
“到!”
“負起責(zé)任來!”張維的語氣斬釘截鐵,“我開會回來,挨個檢查!”
他陰冷的目光再次掃過每一顆低垂的頭顱,一字一頓地補充道,“如果有誰敢松懈,不聽命令,或者糊弄事兒,”
他嘴角勾起一抹毫無溫度的笑意,那笑容卻讓所有新兵的后頸瞬間發(fā)涼,“回來告訴我。我一定讓他,有一個‘愉快’又‘難忘’的夜晚!明白嗎?”
“明白!”張廣智的回答擲地有聲,立正敬禮,動作標(biāo)準(zhǔn)得無可挑剔。
張維最后用他那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將整個宿舍犁了一遍,確認每個人都在低氣壓中瑟瑟發(fā)抖后,才拿起桌上的記錄本,轉(zhuǎn)身,
“咔噠、咔噠”……軍靴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沉重而規(guī)律地遠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緊繃的心弦上。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樓道盡頭,宿舍里凝固的空氣才仿佛瞬間解凍。
“媽呀……呼……”張?zhí)焯炜鋸埖嘏闹馗脒吷ぷ訅旱脴O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才班長那眼神掃過來,我感覺我心臟都停跳了!太嚇人了!”
孫二滿也垮著臉,心有余悸地附和:“可不是咋地!俺覺著吧,班長都不用動手,就他那氣勢,五十米開外瞪俺一眼,俺……俺就想給他跪下磕一個了……”他笨拙地做了個要下跪的動作,引得旁邊幾人想笑又不敢笑。
“嘁!你們吶,這就嚇破膽了?”被稱作“包打聽”的王強這時湊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種掌握了核心機密的神秘感。
新兵們立刻像聞到腥味的貓,紛紛圍攏過去,眼睛里閃爍著對八卦的強烈渴望。
“咋了咋了?強子,有內(nèi)幕?”李寧也擠了過來。
“快說說!班長到底啥來頭?看著就不是一般班長!”邱磊推了王強一把,緊張地瞅了一眼門口,“再不說班長真該殺回來了!”
“行行行,我說我說,”王強清了清嗓子,得意地壓低了聲音,“你們都曉得班長是四期軍士長吧?他這個年紀(jì)能到四期,在咱們團絕對是破格提拔!鳳毛麟角!”